眼看話本中異世之人奪舍的日子就在眼前,五公主幹脆一大早就将謝聞遠叫進書房,把人放在了眼前盯着。
謝聞遠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雖然公主讓他該幹什麼幹什麼,但手裡的話本越看越覺得燙手,連一邊的梅子酥吃起來都沒有往日香甜。
五公主目不轉睛盯着他,也不幹别的,看得他如坐針氈。
住在公主府這幾日,三餐和點心都是合他口味的,話本是時興的,住得可謂是十分舒坦,比在謝府不知要自在多少倍。
但這一切都建立在一連幾日不曾見上公主幾面的基礎上,像這樣長時間和公主共處一室,還被如此目不轉睛地看着,他實在是有些坐立難安。
雖然現在名頭上是未婚夫妻,但畢竟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他之前與五公主又算不上熟識,話茬是找不到一點的,光這麼被盯着,怎麼想怎麼覺得詭異。
五公主卻不覺得有什麼不妥,支着下巴瞧着他。謝聞遠暫時看上去沒什麼不對勁,至少還是他熟悉的那個人。
眼看着日頭一點點過去,謝聞遠身上也看不出什麼異常,五公主才算稍稍松了口氣。離仙人臨朝還剩兩日,隻要順利度過這兩日,待進入仙門後不愁沒法子對付那異世之人。
“你先回吧。”五公主說。謝聞遠摸不着頭腦,不知公主一大早上叫他過來,看了他将近一天後什麼也沒說就讓他回去所為何事,總不能隻是為了看他讀一天話本。
難不成是公主嫌他這幾天日子過得太舒坦,借此來敲打他?他憂心忡忡離開了書房,并未留意到一道黑影一閃而過。
“然後你就将人打暈了綁回來了?”五公主看着面前五花大綁的謝聞遠,面色凝重看向自家暗衛。
暗衛後退半步搖頭:“不是屬下打暈的,是謝公子自己暈了。主子之前說有異常就捆好了帶過來,方才走到湖邊的時候屬下看的真切,有一黑影撞向謝公子,緊接着謝公子就莫名其妙暈了,屬下覺得異常,就直接把人帶回來了。”
“他既然自己暈了,你還捆他做什麼?”五公主好氣又好笑,想上手給謝聞遠解開繩子,就見他突然睜開眼,用一種陌生而審視的目光打量了一番五公主。
這人故作聰明地開了口:“殿下,突然捆着我做什麼?”五公主原本伸出去要解繩子的手頓住,被他的目光惡心得想一巴掌抽在他臉上,又顧忌身體還是謝聞遠的,一時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手停在半空不上不下。
見五公主久久不回答,“謝聞遠”也有些摸不清狀況,思忖良久後斟酌着開了口:“殿下若是不滿意陛下賜婚也不該拿草民出氣,你我二人都是受害者,何不找陛下做主,讓他收回成命呢?”
“哦?”五公主看着他,露出一個古怪的笑來,“我有何不滿呢?難道你不知道這賜婚聖旨是本宮親自向父皇求來的嗎?”
“謝聞遠”面上一僵,不知該如何回答,隻得沉默不語。五公主心中倒是有了些猜測,“系統”和異世之人也并非無所不知,起碼前幾日他和謝聞遠本尊的對話他們都是不知情的。
他随便指向一旁的暗衛,向“謝聞遠”問道:“他是誰?”
“謝聞遠”愣了片刻,似乎在虛空中翻閱了什麼,笃定回答:“他是殿下安排的侍衛,流雲。”
“說得沒錯,本宮還以為你摔了一跤把腦袋撞傻了,如此看來還勉強能用。”五公主點點頭,一副很滿意他的回答的樣子,伸手撥弄了一下他的頭發,視線落在頸側露出的一小截紅繩。
他的指尖勾起将他脖子上戴着的物件勾出來,正是那塊天人給的藍色靈石。五公主動作看似親昵,突然手指用力收緊,紅色細繩緊緊勒住“謝聞遠”的脖頸,那收回去的一巴掌還是重重落在了他臉上。
這一巴掌并沒有用全力,但仍把“謝聞遠”的頭打得偏了偏,略長的指甲劃過臉頰,留下兩道淺淺的破口。
動作間,五公主的手觸碰到靈石,隻見靈石閃過一道藍光,謝聞遠一愣神,扭過頭看向五公主,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裡寫滿了不可置信。
紅繩緊緊勒着喉嚨,雖不至于窒息卻仍然是有些不好受,他愣愣看着五公主,好半晌才啞着嗓子問:“公主為何要打……”
他話還未說完,就看公主的眼神從方才的厭惡變得慌亂,玉指松開紅繩後退了半步,轉而用審視的目光打量着他。
謝聞遠和公主對視,臉上逐漸傳來火辣辣的痛感,讓他下意識地想做一個高難度動作——看看自己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