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行下台,天踦爵邊尋着話頭,言辭間透着幾分揶揄:“無瑕此歌,似藏着千言萬語,聽起來很有故事。”
霁無瑕回眸,唇邊綻放一抹淡然而笑:“人與物同在世上,自會演化而産生故事,難道這世間還有無故事的人嗎?”
“說的也是。”天踦爵聞言,亦是朗聲而笑,正欲踏下最後一階,面具的繩結忽然無端脫落,他一驚,将之接住,不禁蹙眉疑道,“诶,繩結怎會突然松動?”
霁無瑕望着他脫下面具後,精緻造型下顯得愈發水靈的俊臉,不由得揶揄道:“所幸此等小插曲發生于幕後,不然台上若有此等意外,怕是你我二人将被諸多佳人圍堵,求天踦簽名者絡繹不絕,屆時脫身恐非易事矣~”
“哈~”天踦爵聞言,輕笑一聲,邊行路邊自懷中取出一枚古銅色懷表,其上雕紋繁複,似卷草綿延,輕輕一按,懷表蓋啟,他目光掠過表盤,言道:“時辰已至,吾等當速往下一舞台,進行下一場演出。”
“竟有幾分期待。”想到馬上可以看到天踦爵表演跳大神,霁無瑕心情大好,跟上步伐。
而于另一邊,時光回溯到半柱香之前。
阿瑾緩緩步下舞台,恰見郭東海匆匆而至,遂将話筒交付于他。步入歌會後台,欲尋一隅稍事休憩,正欲舉杯飲水之際,一名渾身是藍色的人靠近來,輕輕攬住她的肩膀。
主持許久,雖心中疑惑于他的來意,但阿瑾還是選擇先解幹渴之急,再行探問。她輕啟朱唇,淺飲一口清水,甘甜之味瞬間潤澤心田。
原本歌會定的是由阿瑾與郭東海來主持,締琦天便想着等他們操持的盛會結束後再讓阿瑾辨認故友,如今既然請了另一名叫樓無怨的人來,而郭東海又已然趕回,台上已有兩名主持,也難再有變故,想必計劃或可提前施行。
耐心等待對方補充完水分,締琦天斟酌言辭,牽起阿瑾的手,狀似不經意地邀請道:“操勞許久,可要同我去看他們表演的即興節目放松放松?”
心内覺得此人今日行為反常,但由于對方一直在自己這裡信譽極佳,阿瑾也欣然同往了。
締琦天輕攜阿瑾之手,悄然步上二樓。
此處看台在工作人員專屬包廂内,無有觀衆,卻能清晰看見樓下每個角落,可以欣賞台上節目全貌。當然,也可以監督對面正在操控燈光與撒花瓣的氛圍組三人工作。
看到彼此,兩邊五個人用手勢打了招呼,然後又開始各自忙碌。
二人也往台上望去,隻見郭東海自罰為觀衆獻唱一曲後,又反轉身份,為難起觀衆來。
此處看得尤為清楚。大多數觀衆未有準備,便如同學堂上課時被夫子抽答時一般讪讪地不與他對視。有小部分人倒是躍躍欲試,郭東海又擔心首次邀請的觀衆出狀況,影響往後其他人的積極性,十分糾結。
阿瑾覺得有趣,輕笑一聲。
終于,郭東海盯上了兩個既沒有躲躲閃閃,又沒有想要積極演出,但在他心目中算是較為穩妥的無辜觀衆。
兩個人雖是剛開始有些猶疑,但上台也不算扭捏,着裝也十分好看,縱然帶着面具,一舉一動也能看出氣質不凡來。走上台之前還略有商量,似是有所準備。
“我記得我們沒準備群衆演員。”阿瑾有些疑惑了,問身邊人道,“是吧?”
“興許是小瑾臨時尋來。”此番局面可謂正中下懷,締琦天似是而非地應聲,接而又試探着引導道,“我觀這二人雖是帶着面具,但也有些許眼熟,你覺得呢?”
“驚驚驚奇奇奇!傲天向來目中難有人,此番匆匆一瞥,竟能銘記于心,背後原因究竟為何?”
阿瑾還未細思,一道嬌俏的聲音便從身後響起。原來是觀衆表演環節無需字幕,小瑾和酒兒便閑下來了,兩個人拉着早就演出完的三絕也來到此處,打算觀看觀衆被迫表演。
人齊了。阿瑾看着對面三個氛圍組、台下兩名主持,以及身邊兩個字幕組和一個歌唱嘉賓,想到自己似乎是主辦方,又看了看台上準備演出的兩名觀衆,忽然想到一個詞。
倒反天罡。
阿瑾嘴角微揚,卻又迅速收斂,深知心中所想無人知曉,遂将這份笑意深埋心底。
“他倆就是之前在客棧門口,我帶去辦入住的那兩位客戶!正好那天傲天出門遇上過一面。”小瑾續說道。
“可能是因為那兩人确實好看,才能看一眼就記得住。”酒兒接了小瑾的話,亦是點頭附和,“之前郭店主帶他們來我店内買東西,二人确實長得很難忘,我平時看人有點臉盲都記住了。”
三絕忽然也來了興趣:“真的嗎?我沒見過。讓你們說得都有點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