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硯用從沈家知道的消息,找到了當地的鹽行和官府的勾結人員,借了他人虛假的舉報,他找上了那些人,說自己可以不向上舉報,但必須得給自己些好處。
一點小錢當然封不住他的口,他看重這其中大有利益可圖,直言自己要加入他們,拿第一手錢。
身後靠着大樹,底下的官員自是不怕他這個久居宮外,沒有實權,沒有地位的病秧子,面對他的威脅,也隻是盡早擦去了痕迹,讓他無處可證。
自己是口空指控,沒有人證,物證,拿他們自是沒有辦法。
王硯借着皇子身份為他們打通了幾條官道,弄來了更多鹽印,這下他們對他的态度緩和了許多,不過終歸是外人,還是得問問上面的人才好。
消息傳的很快,不出兩日,就到了萬昭的耳朵裡。
“你确定是硯兒嗎?”萬昭顯然有些不信。
“回禀娘娘,千真萬确,他同下頭的人說,府裡娶的二位夫人平日花起錢來大手大腳,尤其是二夫人,自己又體弱多病,若不多些錢财,恐怕這窟窿早都把王府給吞咯。”傳信的人說着。
萬昭想了想,自從王硯離開宮,住了外頭,錢财方面确實削減不少,比起宮裡其他皇子,銀子可是少之又少。
“沈家的兩個丫頭都叫人不省心,怪不得硯兒會着急着找些銀子出來,不過他倒是聰明,隻敢在偏遠鄉下下手。
“那娘娘的意思是?”傳信的人問着。
“随他去吧,他若想多貪些銀子,給他便是。”萬昭擡手就讓人下去了,“等等,還是讓他們注意些,留些把柄在手裡頭。”
傳信的人退出殿裡,萬昭去了書房,這是她叫人專門設在寝殿裡的,方便自己平日裡批閱奏折,做一些政事。
不知是皇帝沒了辦法還是在暗暗蟄伏,這些時日,萬昭插手朝堂越來越輕松,有些時候甚至毫無阻礙。皇帝表面讓步,可萬昭心裡知道他并非閑散無志之人,當初為保王硯出宮,他可是費勁力氣手段。
雖然他确有疾病在身,但尚且未到需要在外靜養的程度,王硯擺出一副與世無争的姿态,讓皇帝将他送出宮去,二人合力,她沒機會下手。
這麼多年,在外久居,平日裡就是聽聽戲曲,吃吃茶點,偶爾還會外出遊山玩水一番,萬昭對他的戒備也逐日放了不少。
娶的妻也是同副模樣,遊手好閑,甚至還逛花樓,成何體統!
萬昭對這對夫妻的印象越來越平淡,想來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也不會出太大的問題。
......
拿到許多鹽引,幫了不少忙,王硯作為新加入的一員被拉到酒樓裡吃慶功宴,祝賀他們生意更上一層樓。
這一桌子的人裡,聚集了當地不少官員,有大有小,看了一圈,可屬自己的官最大。
“四殿下,我敬你一杯。”坐在左手邊的人倒滿一杯遞給了王硯,王硯笑着接下,兩人對飲。見王硯喝下,其他人也開始熱鬧起來,王硯講着自己養養活一大家子人,靠自己那點碎銀子,早就撐不下去了,多虧衆人肯帶自己一把。
其他人聞言紛紛感同身受,就憑每月那一點點俸祿,還要被上頭的人瓜分一些,到了手裡頭所剩無幾。
桌上一人喝的醺醉,拿着杯子就搖搖晃晃的走到王硯跟前,滿身酒氣,開口還打了一個酒嗝:“四殿下,你有所不知,比起我們,那上頭的更是無厭......”話出了一半,立馬被拉了回去,拉人的人怕醉酒的男人再說出些什麼,趕忙帶着人離開了酒桌。
“這是?”王硯故作疑惑,指着離開的兩人,一旁坐着的趕緊補話:“他喝醉了就會亂說話,經常這樣,殿下不必放在心上。”
王硯點了點頭,又堆上笑臉,和其他人一同吃飯。
酒宴結束,外頭刮着風,走出門口,王硯狠狠咳嗽了幾下,跟在後頭的人忙着上前替他開了馬車的門簾,為他擋了風,讓人趕快上車。
車夫拍着馬匹,走遠,跟着後頭出來的一個矮小男人問着:“大人,畢竟是皇宮裡頭的人,萬一走漏了風聲......”
男人臉上噙着笑:“怕什麼,他出了名的身子弱。此地距京城上千裡遠,若是有一點不對,恐怕他沒有那個命去告發我們。”
......
沈知意收到回信已經是是半月之後,信接過後,當下就拆開了,望着信上的回複,慢慢蹙起了眉頭,幫忙傳信的青衫站在一旁,看着她的臉色,有些害怕。
不會這麼倒黴吧,一下就認出來了?青衫手指緊緊的抓着裙角,喉嚨滑了滑。
看了許久,沈知意才将信紙疊好,收了起來,“他在那邊相安無事便好。”
看她臉上的表情舒展,青衫松了一大口氣:“我就說嘛,王爺就是出一趟遠門,不會有什麼事的。”
沈知意擡眸看着她:“若殿下要用着我,盡管說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