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算是不用再四處找人了,沈知意接替了一些素兒手裡的活兒,平日裡沒事就在房裡算帳目,青衫時常來府裡蹭飯吃,偶爾會給她講一些從景的事情,那位大少爺自從在客棧見不到沈知意後,就開始在各個鋪子裡四處逛,企圖想要發現點她的蹤迹,後來實在是尋不着,就來問了青衫。
青衫把消息帶給沈知意,沈知意讓她告訴從景,自己回鄉下嫁人了,勿念。
青衫笑得合不攏嘴,把話帶給從景的時候,人聽完久久說不出什麼,之後很少再來客棧,隻是會偶爾問一句,她還會回京城嗎。
青衫一時間語塞,“你還是看開些吧。”
在府裡的時間越來越久,王硯開始變着法子給沈知意備吃食,自己送進去,然後借機說說話。
“你這都第四回進來了。”沈知意抿着唇。
碟子被放在桌上,男人就近坐了下來,“最近事情都忙完了?”
沈知意聽這話裡有點“埋怨”自己的意味,手裡的賬本清算了一半,就先擱到一邊了:“好了好了,王爺大人,小的現在得空了。”
聽着她的回應,王硯笑了出來,原以為她會知難而退,沒想到如今已經做的越來越大了,真是驚喜不斷。
“最近怎麼開始看賬本了?以往不是你的丫鬟幫着幫管理嗎?”
沈知意伸手拿了一塊碟子上的糕點:“我發現她唱曲兒也不錯,就幹脆安插進班子裡頭了,過些日子就能出來表演了。”
她識人眼光不錯,當初能自己和平相處,大半功勞是她的。
兩人聊着,門外青一求見,王硯出了門,帶人去了書房。
“主君,我們要尋的證據在沈府的書房密室裡面找到了一些,這上面隻記了一部分涉官人員。”說着把東西呈了上去。
王硯看着字條,眉頭不禁皺了起來,皇後的勢力比他想象中紮根的更深,若是不能一舉拔除,想必後患無窮。
字條被丢進香爐,朝中逐漸被架空,自己裝病逃在外,或多或少也仍然受着制約,如今皇上讓自己明着行動,想必也是到了萬不得已的地步。
回到屋内,看着坐在桌前認真寫畫的女人,自己這一走非成即敗,可她還有大好時光,心裡突然不舍起來。
“皇上派我去廣安縣巡查民情,可能要走個三五月。”王硯走至身旁輕聲說着話。
“你不是養病嗎?怎麼會讓你去舟車勞頓。”沈知意有些不解。
“當初朝裡朝外都說我活不長,這調養這麼久,還行動自如,自然得為朝廷出點力。”
沈知意覺得說的在理,便點頭應下了。
“你隻管去便是,府裡頭,我來照顧。”沈知意自信滿滿。
王硯聽罷便轉身出了書房。
......
王硯離開後,府裡空了不少,每月都有那麼幾天要派人将他的書房和卧榻都打掃一遍。
青衫說,青墨和青一随身跟着王爺,叫她不要擔心,隻是出去例行公事,不會有什麼危險。
話是這麼說,但她心裡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青衫,廣安縣離京城遠嗎?”沈知意站在打理盆栽的時候問道。
王爺哪裡在什麼廣安縣,青衫知道不能言,看着女人澆花的模樣有些心疼:“哎呀,你就别擔心了,那個縣在很遠的一個旮旯裡呢,要不然朝廷裡為何都不願去,最後落到王爺身上,巡查民情肯定不是大張旗鼓的,若你去了說不定還要出什麼岔子。”
“你實在想知道王爺近況如何,不如寫信吧,我托人幫你送去。”青衫想着能拖一段時日便算一段時日。
沈知意覺得方法可行,就轉去了書房,青衫替她澆着花。
很快,人從書房裡走出來,手裡拿着信封:“那就麻煩你當信使了。”說話間臉上洋溢着笑。
青衫怕自己再呆下就就兜不住了,拿到信就立馬出了王府。
一路小轉到了城外的客棧,那是平日裡她們住的地方。
青司看見有人來,手裡還拿着信,就起身迎了上去:“可是王爺的消息?”
青衫搖了搖頭,坐在長凳上:“王妃托我給王爺的信。”
青司有些不解:“那你給王爺便是,為何急匆匆将東西帶回來。”
“我也不知道王爺在哪,青一姐隻讓我照顧好王妃,其餘什麼都沒交代。平日裡若有聯系也是她們聯系我們。”青衫支着腦袋,臉上的表情五味雜陳。
青司看着信,突然明白了過來:“你的意思不會是讓我來扮成王爺,給沈姑娘回信吧?”
青衫坐起身來,重重的點了幾個頭,還伸出一伸手捏住她的肩膀:“我們這裡除了青一姐,就你和王爺的字最像了。”說罷,一雙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
雙方僵持片刻,青司敗下陣來:“好好好,我回我回。”說着就将信封拿了過來,“我先說好,若是日後王爺怪罪下來,可不管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