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樓前,沈知意找來紙筆,記了幾個字在上面:
味淡,喝完想睡覺。
記完将紙折好,壓在櫃台上,自己轉上樓,去睡覺了。
安王府内,王硯遲遲未眠,在院子裡不時的走着,看着門口一個人影正朝這邊趕來,臉上開始湧現笑容。
“王爺,沈姑娘讓我回來告知您一聲,今夜就不回來了,在客棧裡過夜。”說罷便轉身離開了。
笑容初開,就凝固在了臉上。
一早回府,沈知意就被告知,自己的長姐懷孕了,聽罷具體經過,她覺得有點不對勁,自己這個姐姐平時是什麼性子,她一清二楚,正妃剛懷上,她也跟着懷上了,很難不讓她多想。
但已經不再是沈家人,她也隻當個樂子聽聽,不做多問,隻是希望那個正妃能抗住長姐的小心思,平安将孩子生下。
......
昨夜,書房的燈火遲遲沒有熄滅,春草窺了半晌,慢慢往窗口靠近,窗戶開合的地方早些時日已經被做了手腳,打開的時候不會發出聲響。
春草輕手輕腳的蹲下身子,微微開了一條縫隙,房裡燭火照着人影,她看見沈為之伏在案前,從身旁的格子裡抽出了本賬本,翻了翻抖出了一張字條,随後走到架子前,背對着她,看不見些什麼,不一會,架子就從中間一分為二,沈為之往兩側推開,端着燭火就進去了。
難怪這些時日搜下來什麼都沒有,原來是書房暗藏玄機,記下位置,春草不動聲色的走出了院子,回了自己的屋子。
清晨,因為沈嫣然懷有身孕的消息被傳回了沈府,沈為之高興的帶着楊氏速速進宮探望,早早交代好了府裡的瑣事,春草本以為李嬷嬷會留下來看着府裡的情況,還想着如何繞過她,可出門的時候,楊氏特意來尋了她,兩人小說了一番,随後将人帶走了。
這給了她大好的時機,确定馬車離開府上走遠後,春草像往常一樣,在院子裡幹着自己的活兒,四下裡沒人,她把掃把放到一邊,轉身溜進了書房。
憑借着昨夜的模糊位置,春草摸到了書架子面前,瓷瓶,書籍四散的擺着,她記得沈為之沒有碰放的最遠的兩邊。
看着面前左手的幾本壘的整齊的書,右手是個空格子,她擺弄起了書本,拿出來,放進去,反反複複嘗試了許多次,架子都沒有松動的迹象。
斜眼又看了看旁邊的空格子,伸手按下去也沒什麼變化,時間一點一滴過去,遲遲沒有找到打開暗門的機關。
書本被按順序擺了回去,春草摸來摸去就剩下這個空格子了,伸了手,重新放了上去,使勁往下按了按,還是沒有動靜,她彎腰眼睛平視着空格子的隔闆,又按了一次,這次發現了蹊跷。
格子中間與周圍有條細微的縫隙,像是拼起來的一樣,案在上面的手掌輕輕轉動,手下的隔闆也跟着動了起來。
面前的書架傳出一陣聲響,松動了,原來機關在這裡。
春草迅速推開,隻身快步走了進去,甬道内有些昏暗,摸着牆壁走的更快些,片刻就摸到了盡頭。
走到暗房時,亮了些,春草看清裡面的陳設,是簡易版的書房,隻有一張桌子,一把椅子和一個櫃子。
桌子上擺着一疊疊紙張,春草認出那是鹽引,上前翻看時,發現上面并無官印,像是私自僞造的半成品。
旁邊放着賬本,這些賬本與外頭書房裡擱着的不一樣,更厚一些,春草翻開粗略的看着,這上面記着沈府私藏未上報的鹽稅和一些交易往來。
怕沈為之提前回府,記下大緻後,春草就出了暗房,通過道子回到書房時,外面的天色不似進來時那般明豔,将機關按回,迅速出了書房。
春草回到屋子,把自己下的東西寫在紙上,趁着人還沒回來,出府傳了消息。
東宮内。
楊氏扶着沈嫣然在院子裡曬太陽,沈為之有些意外,不過數日,從沈府回去後便有了身孕,但總歸來說,算是好事。
“嫣然啊,平日裡頭要要多補補身體,今個兒日頭正好,出來曬曬對胎兒也有好處。”楊氏扶她坐到椅子上,每個動作都額外注意。
沈父同太子在一旁談話,楊氏将椅子拉遠了些,附在身旁小聲說着:“我托春碧帶的藥,可是起了作用,沒讓别人看出些什麼吧。”
沈嫣然搖搖頭:“第一會太醫來,沒說些什麼,隻叫我好生靜養,第二回就報了喜。”
楊氏拍着她的手背:“真是委屈你了,這些日子,要多吃些,補補身體,我讓你爹尋了些養方給了春碧,你可記得按時服用,那剩下的一方,娘給你帶回去,免得遭人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