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她也有那麼點好色吧。
林清也給她倒了杯水,眉間似有散不去的陰翳。
“現在并非太平年代。在離生序出世以前,道門和皇族之間的摩擦就已經愈演愈烈。戰争四起,死傷無數。我曾外出遊曆過一陣,見着那兩國交界之處,盡是屍骸遍野。”
“聽說最近魔教和赭砂的邦交不大順利,準備要打起來了。你要小心提防些,你如今的狀态不好,若被那些人知曉,趁虛而入,魔教恐怕要經曆一場浩劫。”
季眠的威名如雷貫耳,三大派畏懼她的武力,斷不敢盲目進攻。
“嗯。”
“漠森和赭砂的二位女皇之間。”
林清也斟酌了會措辭,不知該怎樣将那些八卦和莫須有的風聲,說的正派一些。
“有些轶事。”
“雖并未結盟,但二人幾為一體。”
所以此番,怕是宣戰的前兆。
季眠喝過藥,感覺自己身子好些了,起身準備離開。
“你去哪?”
她轉頭看見林清也攥住她的手腕,力氣不小。
“我總要回去穩一穩局勢。”
林清也松了松手,又忽然一把将人拉回來。
“你身上的傷,我先給你上傷藥,有幾道動了筋骨,不能再拖了。”
季眠蓦地福至心靈。
“你想我留下?”
林清也沒說話,隻是拿着藥粉瓶子在她的傷處塗抹。
“為什麼啊?”
季眠這回是真的覺得高興了。
“為什麼?”
林清也并不理會她,上好藥膏之後,冷聲趕她走。
“你走吧。”
這一場鬧劇之後,季眠從青玄派回來,為了穩定局勢,壓着自己的虛弱狀态,上祭台走了一圈,表明自己沒什麼大事,祭典照常進行。
祭典收拾地差不多的時候,四位在議事台裡開了個會。
幾個人的臉色都不太好。
尤其是谌卻,見幾人俱是不發一言,首先對着崔黎發難。
“崔宮主莫不是對我有什麼意見,怎麼偏挑這時候和對面鬧僵?”
現在打仗都講究事出有因,再這樣赭砂都得找個由頭,聽說崔黎在和赭砂的女帝談和的時候大吵了一架,因為兩人是在赭砂國内議的和,具體是怎麼回事,衆人皆不得而知了。
谌卻雖說沒什麼武力,但幾方都不敢得罪她。畢竟這人出了名的脾氣差,也是出了名的睚眦必報。加之有人親眼見過她房中的那些物事,更是讓她威名遠揚。
谌卻眯着那對漂亮的眸子,異瞳顯出一股狡黠的意味。她挑挑眉,逼迫崔黎回答。
“崔某并不是這個意思,隻是赭砂與我魔教疆域毗鄰,這些年多有摩擦。聽說最近赭砂皇廷那邊動蕩不安,許是有人準備先一步下手也不一定。”
她這一番話将自己撇的幹幹淨淨,十分圓滑。
谌卻對這些麻煩的彎彎繞繞并不感興趣。
“我就一個要求,把那個壞我事的人帶回來,我好好招待招待她。”
“還有,崔宮主,這一回我記下了。”
谌卻輕飄飄地沖着崔黎笑了笑,揮揮袖子離開,根本不打算跟她們商量什麼。
季眠坐的也久了,臉色不大好。她現在身體虧空,體力差的要命,光是坐着,就讓她渾身起汗。
“赭砂的戰帖不日便會送到,教主,我們是否要出兵?”
簡兮顔剛從城中巡視回來,演武方才結束,身上還穿着厚重的铠甲,屋内有些燥熱,對話間,她的額前也已經冒出了不少汗珠。
“你去準備吧。”
幾人商量了一下出兵的糧饷,後援補給等問題,又就着季眠督戰的事情安排了一下,這才散會。
季眠被守在門外的雨槐扶着回去,躺在舒适的小床上,渾身酸脹,針紮似的疼痛遍布全身。實在睡不安穩,起夜的時候剛好碰上來找她的雨槐,她手裡又端着一碗藥。
“這是什麼?”
“這是谌宮主送來的,說是能穩住主人的内力。”
季眠有些猶豫,看着這一碗不明的湯藥,聞着味道,和平日裡喝的并非同一種,于是在想這東西裡是不是有毒……
“屬下驗過了,藥方沒有問題。”
似是通曉季眠的遲疑,雨槐又添一句。
“好。”
這話顯然是讓她喝了,季眠被雨槐盯着,實在沒辦法推脫,仰頭喝下,一夜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