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是這麼說,這裡代表着蒼麓标志的東西太多,順理成章這般推測确實沒什麼問題,隻是季眠卻感覺自己有點心虛。
這一步步,都是季眠引導着她走過來的,林清也這麼敏銳的性格,不知道有沒有懷疑她。
“看着很像。”
季眠跑到邊上去啟動了機關,兩個人自然站開了些。
石台發出一陣巨大的響聲,緊接着便緩緩的往下降,差不多要到底的時候,底下的台子發出一聲咔哒聲,轟鳴聲便不再響起。
季眠在黑暗中隐約感覺到所處的空間變得開闊,耳畔的風聲減弱,卻變得越發陰冷。她不自覺打了個寒噤,眼前一陣劍風襲來,穩穩停在她脖頸間。
林清也反應迅速也跟着一瞬間移動到季眠身側,手上的霜降直抵對方的命脈。
林清也踱過來的那一瞬,季眠借着她手中的火光窺見了眼前少女的容貌,像是錯覺一般轉瞬即逝,可季眠還是捕捉到對方褪去僞裝的一瞬間。
季眠:!!!
“你們是誰?怎麼下來的?”
女孩的聲音很尖銳,像是幹澀木塞在瓶口上摩擦的響聲。
林清也仔細觀察了對方一會,手上的力道不經意地松懈下來。
“二打一,我認為該是你先回答我們這個問題才是。”
女孩猛烈地抽着氣,艱難的做了個吞咽動作,轉頭的瞬間不經意對上季眠血紅的雙眸,頓時手一抖,匕首就在季眠脖子上劃了一道,空氣中瞬間彌漫出血腥味。
“嘶。”
女孩自然看到了季眠的傷口,她本就不想傷着對方,這下有些慌了神,匕首拿也拿不穩,直直的墜下去。
“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你你你,沒事吧,我幫你包紮一下?”
季眠擺擺手沒說話,随手扯了一節布條,在自己脖子上圍了一圈。
林清也瞥她一眼,又瞥一眼……
伸手幫她把布條往上移了移,總算把那條血痕完完全全遮住。
“所以,你是誰?”
“我……我是下來找人的,然後就上不去了。”
季眠這才注意到一邊放着一塊皮甲之類的東西,還有一副長得很醜的手套,看起來是潛水下來的。
除開她們這個入口,進這個地宮的方法,就隻剩下河走正門了。
“你們有沒有水,還有吃的?”
女孩咂巴着嘴,鼻翼輕輕動着,幹裂的唇顯得蒼白,她忍不住一直舔唇,又被刺痛。一對巨大的眼袋垂在眼睛底下,活像個女鬼。
林清也從身上拿出水壺和幹糧,隻給了一部分,叮囑對方吃慢一些。一邊緊盯着對方的動作,一邊耐心詢問。
“找人?為什麼要到地宮裡找人?”
“城裡鬧鬼,我下來的那一天小燕家裡說小燕丢了,我去求王婆婆,她說小燕在這下面。”
“你沒找到麼?”
“沒有,裡面機關太多了,我就被困在這裡了。”
女孩大概吃了點,動作還算斯文,她抹了抹唇角的餅屑,又舉起水壺灌了一口,這才急急忙忙地解釋。
“王婆婆是村裡有名的神婆,村裡鬧鬼,那些當官的就把她帶走了。我們這一直有個傳說,隻有上了年紀的老人才知道實情,王婆婆就是其中之一,她跟我說,是河裡有河神作怪,隻要我把這個東西交給河神,它就會心軟放人。”
女孩從身上掏出一個挺精緻的小盒子,裡面裝着一塊寶石,林清也隻瞧了一眼,就立馬皺起眉頭。
“你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嗎?”
她開口的時候甚至帶上了幾分怒意。
女孩搖搖頭,老老實實把東西遞給林清也。
“罷了,這東西你就不要拿着了,太危險。”
林清也收回視線,拿過了對方的小木匣,在下來的石台旁摸索了一會,按到了上升的機關。
“走,我們帶你回去。”
“可是……”
“好吧。”
一行人在郊區停留了一會,等到差不多天明的時候才回了城中。林清也往護城河的方向看了一眼,岸邊種着一排排細柳,微風輕拂,柳條随着微風輕舞,一副恬靜美好的景象,也沒見到有哪棵樹有什麼不對,絲毫不見昨晚那樣的血雨腥風。
二人先去醫館裡處理了一下傷口,才領着女孩進了官府。林清也寫好狀紙交給衙役,等了沒一會,裡面的縣令請她們進去。
等到她們進了衙門,卻發現坐在主位上的人不見了蹤影,倒是有一個老人家坐在旁邊,手裡端着一碗茶,臉皺皺巴巴的,看到她們進來,皺得更明顯了。
女孩根本不敢看那老人家,怯怯地縮在季眠身後。
“躲着做什麼?你還知道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