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瑾按住沈鳴珂向她襲擊而來的手。像是看清了眼前的人一般,在睜開眼睛後,他無力垂下了手。
“聽得到嗎?”她用手在他的眼前晃動。
虛弱的聲音鳳鳴烏噪在空曠的屋子裡響起,林雪瑾俯下身子才聽清他在說什麼。
挪動身體時,她感到了腳下黏糊糊的。低頭一看,不知何時,沈鳴珂身下已經被血液侵濕。
怪不得這麼嚴重。
“你流血太多了,現下必須去醫館了。雖說你……算了,就當你欠我個人情。”
沈鳴珂的意識已經慢慢恢複清醒,但身體的疲憊與無力卻使他連擡起手臂的力氣都沒有:“謝謝!”
将沈鳴珂身上的傷又纏了一圈後,她起身查看外面的情況。
她知道時間緊迫,沈鳴珂的傷勢刻不容緩。在确定外面沒有動靜後,她回到屋内,小心翼翼扶起他,盡量減輕他的痛苦。
兩人踉踉跄跄地走出屋子,在環顧四周确認尚安全時,她才打開門攙扶着沈鳴珂向外走。
盡管心中充滿了緊張與擔憂,但她知道,現在最重要的時盡快找到醫館,救治沈鳴珂的傷勢。
周圍靜得可怕,除了樹葉莎莎的微響,再也聽不到其他聲音,平日裡叽叽喳喳鳥叫聲也消失不見。一股不好的預感湧上林雪瑾的心頭,她仿佛嗅到了空氣中彌漫着一股肅殺之氣,這讓她不由自主地綁緊了神經。
她想要加快腳步,可是受了傷的沈鳴珂壓根适應不了這樣的速度。
果然,在一群驚鳥飛走後,幾名黑衣人從林間走出。
這一幕讓林雪瑾心頭一緊。從沈鳴珂的傷勢來看,要對付這些人并不容易。
一旁的沈鳴珂自然也知道這是場惡戰,可是他已經沒有把握将這些人打敗。
在收到唐府報來的消息後,他就知道張平威開始行動了,可是他還是上了當。
他被畫的消息沖昏了頭腦,抱着甯可信其有的想法走進敵人為他布置的陷阱。總以為自己能全身而退,不想今日卻要葬身于此,還拉上了無辜之人。
“你先躲在身後。”說着,他從林雪瑾手中拿過自己的劍,朝前走去。
幾個黑衣人相視一眼,便沖了上來。
沈鳴珂緊握手中的劍,深吸一口氣,然後等待着襲來的黑衣人。他的身法變得遲鈍,但好在黑衣人被刺中,鮮血四濺,倒地不起。可他的傷口在大幅的動作下流出鮮血,染紅了衣襟。
林雪瑾見狀,心中一緊,現下的情況已經由不得她猶豫。她撿起地上身死的黑衣人的劍,加入了戰鬥。
那些黑衣人顯然沒有料到看起來柔弱不堪的女子竟會突然加入,一時有些愣住;但轉瞬間,便朝着林雪瑾而來。
林雪瑾趁機發起猛攻,劍在她的手中舞得虎虎生風,将黑衣人逼得節節敗退。
見此的沈鳴珂雖有些意外,但很快便将注意力放在了敵人身上。
然而,他們畢竟人多,很快便調整了戰術,飛快遠離兩人,站在一起準備一同進攻。
林雪瑾大感不妙,靠近沈鳴珂,用手肘碰向他:“你還能動嗎?”觸碰到他的那瞬間,林雪瑾感受到了沈鳴珂顫動的身體。
“大概可以。”他咽下從喉嚨處湧出的鐵鏽味液體。
“我有一個辦法,可以一試。”
“什麼?”
“我數到三,我們就朝那房内去,信我一次。”
還未等沈鳴珂反應過來,“三”的号令就穿進了他的耳裡,身體也被帶動踉跄前進。
“追上他們!”見兩人飛快的逃離,為首的黑衣人大怒,“若是這次完不成任務,弟兄們就白死了!”
“是!”
幾人沖向跑進房内的林雪瑾與沈鳴珂,撞開緊緊關閉的大門後,徑直朝屋内走出。
陰暗潮濕的狹窄角落裡,兩人緊貼着牆壁,盡可能縮小自己的身形,以免敵人發現。
花香與血腥味交纏在一起,讓沈鳴珂呼吸變得有些急促;他的傷口也在擠壓之下顯得更加疼痛難忍,急喘聲在安靜的環境下顯得格外清晰。
剛想伸手捂住口鼻,他就嗅到一股淡淡的花香;緊接着,口鼻就被這股香味捂住。
原來那香味是從她身上傳來的嗎?
伴随而來的便是急促的腳步聲與咒罵聲。黑衣人們在屋内大肆破壞,試圖将兩人揪出來。可幾番查找,都毫無線索,兩人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
“他受了那麼重的傷,怎麼可能一點血迹都沒有?”一男子的聲音傳來。
“這裡有血迹!”屋外傳來喊聲。
她是如何知曉這裡可以藏人的?冷靜下來的沈鳴珂看向幾乎撲進他懷中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