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一臉的輕松,掌櫃雖有些擔憂,不過也退了下去。但他擔憂的并非是林雪瑾的安危,而是兩人的到來是否會影響他的生意。自從昨夜的事情發生後,好幾位客人都選擇了另尋他處安生。
他的客棧本就偏遠些,而且常年生意就很冷清。本想着趁着衆學子進京趕考,賺上一筆,奈何攤上這等倒黴之事。
見此場景的客人們紛紛将目光投來,有幾位拿着書的人也望向了這裡。
看着那掌櫃滿臉的愁容和埋怨之意,沈鳴珂從懷中拿出幾錠銀子放在他的手上,笑着道:“掌櫃放心,我們很快便走。”
還未等三人上樓,客棧外就傳來了一道男聲。
“阿四?”
沈鳴珂望着就匆匆跑來的男子,“發生了何事?”
“李……李阿公……李阿公他今天在河邊發現了一具屍體,許多人還……還圍在了那裡。”阿四氣喘籲籲,彎着腰不停大口呼吸。
聽見此話,沈鳴珂和王振相視無言。随即,沈鳴珂将目光落在林雪瑾身上,道:“林姑娘,這次可能……”
話還未落下,沈鳴珂便聽到的對方的回應:“沈大人若是不嫌棄,可否帶上我一起?”
聽了這話的王振和阿四都微微皺了皺眉,面面相觑。還未等王振想要說出反駁的話,就又聽到林雪瑾徐徐道:“隻需稍等片刻,我将畫從房間取來便可。”
“你這女子,簡直是……”王振本就對林雪瑾存有懷疑,聽到她這話有覺得她有些不安好心。況且她一個弱女子,還有可能會拖後腿,于是語氣有些沖:“就算你去了,能有什麼用?”
他的出言不遜并未惹怒林雪瑾,當然,決定權在沈鳴珂手中,她自熱不會理會王振所言。
“可以。”這時,沈鳴珂同意了她的提議。
王振還想說些什麼,就被沈鳴珂打斷:“先去看看。”
幾人不敢耽擱,在林雪瑾将畫拿下來時,幾人就奔向了阿四所說的地方。而在客棧内的一些人,在聽見此事後,就上趕着去看看熱鬧。
果然如阿四多言,當他們趕到河邊時,一群人被衙役控制在外圍,紛紛讨論着躺在河岸旁的白骨。
“阿四,先将這些看熱鬧的人帶回去。”沈鳴珂邊向前走着,邊吩咐身後的阿四。
在阿四的驅趕下,人群開始散去。有幾人還不顧阿四的勸告,偏要停在這裡觀望。直到衙役上手驅趕,他們才紛紛走開。
林雪瑾才人群中擠進去,見她與沈鳴珂幾人同來,便也沒有受到阻攔。她朝沈鳴珂望去,隻見他站在那白骨旁,身邊的一穿着深灰色的中年男子。
因為昨日才下過雨,今日的河岸旁布滿了腳印,那白骨陷在泥土之中,但在今日的陽光照耀下顯得格外顯目。
“什麼情況?顧兄?”一走近,沈鳴珂就問蹲在白骨旁的人。
走近,便聽到那人言:“這是今日李阿公上山砍柴時無意發現的,雖說這幾日京城内常有命案發生,但細細查來,這白骨不像是這幾日才殒命之人。”
“而且……”
“是位女子?”林雪瑾蹲在地上,仔細觀察着殘缺的屍骨。
“這位是?”
聞言,沈鳴珂轉向身側的林雪瑾,發現她仍蹲在那屍骸前,目不斜視地望着屍骨。
“這是……”他突然不知道如何回答顧棠的話,“此事一言難盡,回去再與你說。”
而此時的林雪瑾站起了身,“死者應該是死于毒發吧?相比他處,她喉嚨處的骨頭顔色顯然要深些。而且這……應該是死了許久的人。”
“姑娘是位仵作?”顧棠沒有追問沈鳴珂摸棱兩可的回答,轉問到林雪瑾。
林雪瑾自是看出了此人的不同,他雖身着素衣,氣度卻不凡。整個人看起來雖很溫和,卻讓人感受得到他身上的威嚴。而且從沈鳴珂對待他的态度看,這位身份也應該并不簡單。于是朝他行禮後道:“回大人的話,我并非仵作,隻不過略通些畫作之技。又因常年觀察人、物這些東西,所以略知一二。”
“原來如此。”顧棠撫了撫下巴的胡子,柔聲道。
“等等!”林雪瑾無意間瞟向那白骨,陽光之下,那白骨竟然發出了點點綠光。
幾人目光被林雪瑾奪去,隻見她彎下的身子,在白骨周圍摸索着。不多時,便從骨下拿出一個被泥染得髒兮兮的東西。
眼快的王振立刻趕了過來,“這是?”雖有些髒,卻也能看出來是塊殘缺的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