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九清一進來就看到她這幅樣子,還以為她被什麼戾氣感染了要變異,小心翼翼的問:“你到哪裡去了?”
邱嘉怡緩緩坐起,盯着他幽幽歎了口氣:“沒什麼,又去附身了一次而已。”
青年聞言立刻心虛的住口,他還以為邱嘉怡不着家,沒想到人家一直在忙正事,他不由得在心中唾棄自己的小人之心。
小人祁連忙上供上給邱嘉怡買的小蛋糕,柔軟的甜品落在邱小姐手上,總算是安撫了一點社畜勞累疲憊的心,她拿勺子挖了一塊奶油含在嘴裡,又講出攻擊祁九清良心的話:“我閑着沒事順便去看了看那個王靖,想着那背後之人的事能不能從他身上查出點什麼。”
“這王靖和劉漴算得上發小,我聽說劉漴是靠于家和吳家。至于這個王靖倒也不是個有名的人物,隻是他家裡同樣是搞海運,雖小,但也算聽說過。”
原來這王靖和劉漴自小一起長大,家世也算相當,王家稍稍比劉漴家知名度高一點,但也不妨礙兩家孩子玩到一起去。
倘若劉漴的結婚對象是王家的姑娘,想必是不會有這種種所謂為愛吃的苦了。
可惜偏偏是于秋婳。
于秋婳是誰啊,于家的大小姐,于彥周的寶貝女兒,吳家的寶貝侄女,背靠兩座大山。
幾乎是劉漴和于秋婳熟絡起來的同時,劉家的身價便已經在水漲船高了,精明的商人們在觀望于家對這個落魄小子的态度,而頭腦發熱的家夥們早早的便向着劉漴遞出了橄榄枝。
王靖發現這個他看不太上的發小在變得遙不可及。
他不能接受這件事。
祁九清還以為是多大的恨海情天,原來是嫉妒,他發出真情實感的一句疑問:“他們倆是不是才是真心相愛的?”
邱嘉怡一哽,沒受過現代網絡污染的腦子被他奇妙的腦回路堵了一下,便下意識順着思考起來,突然斷片了。
無法想象。
祁九清拿起上供給女孩的馬卡龍,偷偷吃了一塊,覺得有些膩膩的,桌子上隻有給邱嘉怡的一杯紅茶,他隻好再站起來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邱嘉怡盯着他纖瘦削長的背影,一邊吃甜點,一邊感歎世事無常:“我也是查了才知道,王靖和劉漴也算是他們圈子有名的好兄弟了,互相幫扶了二十年,誰知道原來包藏禍心,是名不副實的兄弟情。”
也許之前還是有一點實在感情的,但于劉結婚之後,王靖危機感爆棚,想來再深厚的情誼也被他自己消磨沒了。
祁九清咕嘟咕嘟吞水:“人心吧,大概就是這樣的。”
又閑扯了一會兒昨天的發現,門鈴便被人摁響,祁九清知道是買的東西到了,連忙開門。
外送小哥滿頭大汗的提着三大包東西站在他家門口,祁九清連忙把東西接進來,又拿一瓶梅子水給他。小哥活這麼大還沒喝過這這玩意兒,兩隻手無措的在薄卦上蹭了蹭,凍的幹紅的臉上露出腼腆的笑,他的嘴起皮的厲害,卻不好意思接。
祁九清隻好把瓶子塞進他懷裡,飲料都放在冰箱裡,涼的這小哥下意識伸手,祁九清就笑嘻嘻的對他道謝。
這小哥也局促的對他彎腰道謝,慌張的逃跑了,他雙手捧着梅子水,站在樓梯口低頭看這漂亮瓶子,然後小心翼翼的把它放進了衣服内兜裡,祁九清猜他大概想帶回家給孩子,便合上了門不再看他。
邱嘉怡本以為小蛋糕是吳峰友情贈送,如今看他這大包小包的東西,奇怪的問:“你有錢了?”
祁九清費勁的把東西都提到桌前,拿出黃紙朱砂,幽幽的歎氣:“再不拿工資,我難道真的拿着筆記本去打大邪修嗎?”
“能煉屍油的邪修,多兇惡啊,火力不足會讓我沒自信的。”
然後也懶得再挪位兒,趴在客廳的桌上便奮筆疾書,期間還不慎撞翻了邱嘉怡的水杯,差點廢掉剛畫好的幾張符紙。
邱嘉怡吃完奶油杯他在畫,吃完馬卡龍他還在畫。她不想打擾祁九清,順着牆壁飄了一圈消消食,隻好又進了一次厲鬼身體裡。
結果出來了他還沒停手的意思。
眼看着他裁好的巴掌大的黃紙一張張摞起來,足足有半茶杯高,邱嘉怡蹲在桌子上問他:“還要多少才算充足?”
“差不多了差不多了。”
“你已經畫了一個多小時了。”
祁九清終于放下了筆,揉了揉手腕:“以防萬一啦。”
他把紙符分門别類的擺在桌上放好,指給邱嘉怡解釋:“這是平安符、這是鎮煞的、隐身的、引雷的......”
邱嘉怡麻木的聽着,被他這麼一分,好像真的不算多,一份隻有四五張,好像多扔幾下就要用完。
可惡,這就是火力不足的恐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