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厭惡我,又需要我。
對我虛情假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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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五感被沉縛放到最大,身體四處草木皆兵。
他心口處貼着的——是軟的,是柔的;她镯子處挨着的——是燙的,是硬的。
沉縛深深淺淺的灼熱鼻息,全噴灑在了他的鎖骨窩處。他脖頸上的骨頭,興奮地不斷瑟縮。
他仰着頭,張口斷斷續續的呼吸,極力克制着自己的喘息。他妄想找回自己被套走的理智,試圖想起清心寡欲的佛經。
可**的,一閉眼想的不是佛經,是沉縛。
是那些還未來得及發生的畫面。
他甚至開始貪戀,開始幻想。
沉縛手如柔荑,薄薄的一層皮膚透出藍紫色的血管……危肆隻能想到這些,平時看的什麼神啊佛啊,全都扔了。
他耳尖紅得滴血,其他地方也不相上下。
周遭被危肆耳朵模糊掉的聲音,全讓沉縛聽了去。
王聲一臉無語:“那沉縛今年是不是及笄了?”
“是。”
“那左相是不是隻有兩個女兒,沒有兒子啊?那女兒對左相來講一不能入朝為官,二不能為他提供助力。”
“是。”
“那你覺得左相想拉攏朝中之人,去支持毅王殿下,除了利益相同,還有什麼呢?”
“不知道。”
王聲:“……”
他為什麼要和一個蠢貨說話。
“姻親,姻親呐!”
“哦——”那人腦子終于轉過彎了:“左相需要用沉縛的婚事,來換取他想拉攏的人。”
“對。”
呵呵,她就知道那個老東西不是個好東西,可憐原主到死都沒看透他。
腳踩落葉的沙沙聲又響起了,王聲他們朝這邊走來了。
沉縛一緊張,倏地環住危肆的腰。聲音越近,她腰窩就不斷往前貼,害怕被王聲兩人發現。
危肆剛剛就搖搖欲墜的弦,徹底斷了。
如果說,之前兩人是幾乎貼在一起,那現在就是完全貼在一起,緊緊的靠着。
有什麼東西,在随着他的心一齊跳動。
危肆瘋了。
那兩人終于走了,沉縛懸着的心總算落地。
“欸,你剛剛……”她一擡頭就撞進男人漆黑的眸子。
危肆意味不明地盯着她,深黑色和藍色不同,藍色總是澄澈明亮的。可黑色不是,黑色像墨,濃重的滴在宣紙上,一點點向四周侵散。
沉縛罕見地感知到,他周身散發出的危險信号。她不明所以地吞了吞口水:“怎麼了?怎樣這樣看着我?”
“沒怎麼。”
沉縛被他嘶啞低沉的聲音,吓了一大跳:“你是不是生病了,哪裡不舒服嗎?”
她放開他的腰,伸手去貼他的額頭。
危肆目光追随着她柔白的手,配合的低了低頭,任由她貼上。
果然和他剛剛想象的一樣,是軟嫩的。
他喉結滾了滾,垂着眼睫,不受控地盯着她的唇。
或許是剛剛過于緊張,唇被沉縛用牙齒反複碾壓過。嫣紅的唇瓣上,刻着淺淺的牙印,挂着亮晶晶的水漬。
危肆長長的睫毛,很好的替他遮掩住了他眼底翻滾的情緒。
他覆上沉縛的手,聲音很輕地說:“我沒事,不用擔心。”
沉縛半信半疑:“真的沒事嗎?”
“真的。”他握着她的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揉捏。
“危肆——危肆——”外面響起谷雨的聲音。
她去小廚房取了新鮮做的牛乳糕,害怕涼了,又翻箱倒櫃找出能微微保溫的食盒,這才耽擱了許久。
走到假山處,卻不見剛剛兩人的身影。
“難道是等得太久,走了嗎?”
話音剛落,就見她家白白淨淨的郡主,灰仆仆的從石頭中間鑽出,危肆也緊随其後。
“你帶着郡主到那兒去幹嘛呀?那裡那麼髒。你看看,看看,全是灰。”她一邊數落危肆,一邊拍打着沉縛衣裳上的灰。
“郡主突然說想玩躲貓貓,我作為郡主的男寵隻能奉命行事。”
沉縛:“……”
她麻木了,她接受了。
“郡主說玩就玩,你怎麼不勸着她……”谷雨話音一卡,因為她看見危肆的脖子一直紅到耳根處,還一臉的不可描述。
再加上,他剛剛終于承認了,自己男寵的身份。
谷雨覺得自己明白了什麼。
低下頭,尴尬地咳咳。
沉縛莫名其妙地盯着突然莫名其妙的兩人,她記得她沒錯過什麼吧,怎麼就都一副難以言說的表情了呢。
“回吧。”危肆對谷雨說。
“好。”
那盒牛乳糕,就這樣被完璧歸趙。
一回到房間,沉縛就立刻癱在床上,她問危肆:“你設結界沒有。”
危肆點點頭。
沉縛便放心地鬼哭狼嚎:“啊啊啊啊啊——”
“我就知道!就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那個老東西就不是個好東西,簡直就是個死東西!”
“把我找回來,原來是為了聯姻。”
“這個沒用的東西,一邊嫌棄女兒沒用,一邊又要女兒替他鋪路,還要對外樹立好父親的形象。”
“哇塞哇塞,簡直是沒臉沒皮到了極緻,既要又要。”
危肆就默默聽她罵着,也不插話。看她罵得口幹舌燥了,就适時的遞上一杯水。
“哈!喜歡兒子,呵呵。有句話叫爹是什麼樣,兒子就是什麼樣。要是他真有個兒子,指不定被教成什麼樣!”
“還入朝為官?别把家底給他單純良敗沒,他就該給列祖列宗燒高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