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衣怒馬少年時,才情橫溢志自高。
多少年來濁是非,落得一場大夢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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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
“這是誰的馬車?這麼大架勢。”
“喲,你不知道?”
街道兩旁的人們迅速聚攏,問:“這麼說,你知道?”
“那可不。”他清清嗓子,說“這是雲英郡主的車駕。”
“雲英郡主?”衆人疑惑。
“啧,就是左相千金。”
“哦~”衆人了然。
“不是左相府的二小姐,是——”講的人故意拉長尾音:“是一出生就被送到鄉下的那位大小姐。”
“嚯!”衆人驚訝。
“說來,這左相為人和善,重情重義。明明可以一輩子将她扔在鄉下。卻還是不忍心,将她接了回來。”
“還特意去聖上那裡求了恩賞,求來郡主之位補償她。”
“聖上特意派了身邊的李公公,親自去接。”
“呀!”衆人紛紛感歎:“雲英郡主好命,好命呀!”
“不過……你們說這毅王和太子……”有人突然将話鋒一轉。
人們又開始讨論國家大事。
“這誰知道啊,不過左相似乎更看好毅王。畢竟,太子……”
沉縛将人們讨論的話全聽了去。關于她的,翻來覆去也就那幾句。不過,毅王和太子她倒是很感興趣。
她記得在原主的夢裡,毅王與太子處處針鋒相對,一開始朝中群臣站隊還不明顯。自從左相表現出支持毅王時,群臣便漸漸各自站隊,朝臣們暗暗分成了兩派。
太子之位,從古至今都是立皇後嫡子。偏偏當朝皇後仙逝,中宮之位空懸已久。
這便傳出聖上極有可能要立貴妃為後,廢了太子,改立毅王。
不過,後面是誰登上了皇位,沉縛也不清楚,原主在來京城不久後就自殺了。
她偷偷問危肆:“毅王是不是貴妃所出?”
“嗯。”
”貴妃是不是與逝去的長公主交好?”
“是。”
“那我知道了。”
危肆見她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問:“你知道什麼了?”
她伸出食指左右搖了搖,一臉神秘:“不告訴你。”
“不過,”沉縛突然想起,問:“在這個梏,你一直都能知道我在想什麼嗎?”
“嗯。”
“就不能将了然術撤了嗎?隻有我的内心是透明的,這不公平!”沉縛有些生氣。
“那,我怎麼做你的嘴巴?怎麼替你說話。”
沉縛:“……”好有道理。
危肆召出吾骨笛:“手給我。”
他将笛身貼在沉縛手腕内側,指尖輕輕一點,吾骨笛便繞着她的手腕轉圈。
它慢慢變成一隻手镯,纏在沉縛腕處。
“帶上它,我就聽不見了。以後要是想讓我聽到你在想什麼時,就用指尖輕點它三下,它就會微微震動。要是不想了,就握住它,震動也會停止。”
“這樣,隻有你想讓我聽見時,我才能聽見。”
沉縛借着馬車内忽明忽暗的光,好奇地打量着這隻镯子。
她問:“不過,這不是你的法器嗎?你給我了,你怎麼辦?”
危肆說:“放心,我術靈很強,應付這個梏還用不上吾骨笛。”
“那你現在已經不知道我在想什麼了嗎?”沉縛将信将疑。
“當然,你可以試試。試試将一句話拆成兩半,想前一半的時候點點它,想後一半的時候握住它。”
沉縛照做。
她輕點三下镯子,镯子輕輕震動。
她在想:“好餓啊,我晚上想吃冰酥酪、紅燒小排、辣子雞丁、涮羊肉、火鍋、炸雞、螺蛳粉……”
危肆一字不落地複述出來:“不過,後面的東西也是吃的嗎?我怎麼沒聽過。”
“嗯!是特别好吃的東西!”沉縛對那些,已經思念成疾了。
接着她握住镯子,震動果然停止了。她眼珠子一轉,想:“危肆是笨蛋。”
沉縛偷偷瞟了一眼,男人沒反應。
她得寸進尺,又接着在心裡說:“危肆是這個世界上,超級無敵大的笨蛋!”
男人側頭,疑惑地看着她:“你已經在想了嗎?”
沉縛捂嘴偷笑:“不告訴你。”
危肆搖搖頭,一臉無奈:“你小心以後,别無意間點到它。到時候,心裡想的被我聽去,又要怪我。”
兩人談話間,馬車已經駛過鬧市,拐入城東的左相府。
谷雨的聲音在外面響起:“雲英郡主,我們到了。”
危肆先一步出來,自覺伸出手腕接着沉縛。這馬車太高,她下來時沒算好高度,恰恰好跌落進危肆懷裡。
危肆抱着她,挑了挑眉,打趣地笑道:“投懷送抱?”
沉縛:“……”
一個白眼送給他。
他倆的舉動,全被谷雨盡收眼底。
都這樣親密了,不是男寵是什麼?!
那個護衛也太大膽了,光天化日之下就敢這樣勾引她家郡主。
谷雨心下一橫,側身擋在前來迎接的嬷嬷身前,不讓嬷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