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回來後,依舊不改頑皮的性子,還是喜歡捉弄主人。
主人也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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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縛問:【你的頭發還有眼睛怎麼變了?】
【不是說,樣貌不會改變嗎?】
“笨,”危肆輕敲了一下她的腦袋:“樣貌不會改變是指渡梏之人,我是來陪你渡梏的,自然可以随意變化。”
不提還好,一說陪她來渡梏,沉縛就像貓被踩到尾巴,立刻跳腳。
她“蹭”地一下站起來,膝蓋正好撞上危肆的下巴。
危肆默默捂着受傷的下巴,往牆裡縮。
【你還知道你是陪我來渡梏的啊。】
【你幹脆再晚一點來啊,來得還是早了些。】
沉縛說着說着就加上手,肢體語言被她完美利用。整個人講的繪聲繪色,将她初來時的委屈、害怕、驚慌失措,吐了個幹淨。
【你知不知道我在這裡等了你十四年!十四年!】
【不是說好一起的嗎,不是說好絕對不會再騙我了嗎?】
【危肆!】
被吼的人,身子一顫。他深知自己的罪過:“沉縛,對不起。是我的不對,我忘記告訴你了……”
【告訴我什麼?】
“要是兩人要一起入梏,最好在同一時刻進入,否則後入梏的人要讓先入梏的人等上許久。”
“少則幾年,多則幾十年,甚至更久。”
危肆見她神色稍有緩和,剛剛還正經陳述的語氣,尾音一轉又沾上了委屈:“況且,我也是第二次和人一起渡梏,”
“經驗不足,”
“都不知道後面進入泡泡的時候有沒有受傷?”
他每說一句就朝沉縛逼近一步,直至将人完全逼到角落:“隻覺得,身體某處有些疼。”
【你受傷了?】沉縛一聽他說疼,怒氣立刻就煙消雲散,急忙問:【在哪裡,嚴重嗎?快給我看看。】
危肆握起她的手,放在心口處,說:“這疼。”
【真的嗎?快給我看看,要是嚴重我給你上藥。】
沉縛一隻手作勢要去扯他的衣服,危肆順勢就将這隻手握住。她兩隻手都被團在男人胸膛上。
危肆将她虛握成拳的手指,一根根掰開。一邊掰,一邊問:“你很擔心我嗎?”
“很擔心我受傷嗎?”
沉縛的手掌完全貼着他,她能清晰感覺到他的體溫,他緩慢的心跳。
“咚咚咚”一下又一下。
她的掌心比之前更熱了,指尖都在微微發抖。
危肆仍不放過她:“嗯?”
他低眼笑着,說話懶洋洋的,另一隻手卻将人困得死死的。
頗有一副,今天從沉縛口中聽不到“擔心”二字,他就能不間歇的問。從天黑問到天亮,又從天亮問到天黑。
沉縛被他弄得受不住,移開眼不看他,小聲的說了句:【嗯。】
危肆慣會得寸進尺,得到一點甜頭就把人步步緊逼,又誘着人掉進他的陷阱。
他松開自己一隻手,轉去繞她的發尾。烏黑的發絲勾連在他的指縫裡,有意無意地翻轉。
他說:“好不容易在人間找到你,結果一來就被剛剛的小姑娘冤枉成騙子,還要趕我走。結果被她罵完,還要被你接着罵。”
“我到現在,連杯水都沒來得及喝。”
貪得無厭地問:“你說,我是不是很可憐?”
沉縛的理智,早就被他攪的不知所蹤,隻會順着他的話應:【嗯。】
她終于舍得被放開。
沉縛還記得他說他沒喝水,懵懵地走到桌邊,機械的倒了一杯水:【給,喝。】
【喝了就不可憐了。】
理智飄了一會兒,終于飛了回去。
不對,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對。
又,被,诓,了!
一轉頭,危肆已經端着那杯茶,悠悠地喝起來了。一邊喝還一邊感歎,好茶。
沉縛:……
【對了,你是真的會手語嗎?就是用手交流。】沉縛問。
“當然。”
沉縛歎氣,心想:“那自己得學到多久去了啊。别到時候手語還沒學完,梏就已經快結束了。”
“别擔心,不會真的學那麼久,做做樣子就好了。術靈能讓你聽見和開口說話。”危肆說。
【危肆!你能不能别聽我在想些什麼!】
他聳聳肩,很無辜的表示:“這個術靈就是這樣。”一臉“我也沒辦法”的樣子。
【那你快點用術靈把我的聾啞治好。】她一字一頓,咬牙切齒的說。
“好。”
“不過,”危肆話鋒一轉:“這個術靈見效很慢,大概要十天半個月。”
其實馬上就能見效。
但危肆忽然想到她剛剛氣急敗壞,手舞足蹈,無聲發怒的樣子——
甚是惹人歡喜。
于是,他臨時決定,撒個謊騙騙她,再多看幾天她不能說話也聽不見的樣子。
沉縛房屋外被設下結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