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一點耐心了,正想着要不找塊石頭敲暈算了,就看見沉縛一臉陰沉地走來。
那臉黑的吓人。
【你怎麼來了?】小軟問。
【我來找找有沒有騙子。】她重重的在紙上寫下這幾個字,紙都被劃爛了。
小軟一臉驚訝:【你怎麼知道有騙子?】
【你還會預知?】
沉縛:【我不會,但我昨夜夜觀天象,猜出來的。】
【好厲害。】小軟由衷感歎。
危肆被沉縛冰冷地看,一臉心虛,尴尬地撓撓鼻子。又别别扭扭的向她遞眼神,意思是:你外祖母她們不信我,快幫幫我。
沉縛嘴一努,頭一揚:我為什麼要幫你?
危肆自知理虧,雙手躲在寬大的袖子裡,對她做了一個拜托的動作,又委屈委屈地眨巴眼:待會兒随你處置。
沉縛覺得自己受不了别人撒嬌這一點要改,不然别人一服軟,稍微眼巴巴的看看她,她就輕易的原諒了。
結束眼神傳遞,她戳戳小軟,問:【他是誰?】
小軟答:【他說他是修士,會用手交流。但一看就是騙子,别理他。】
她拉着沉縛就要走,卻忽然被拍了拍手背,沉縛示意她等一下。
沉縛說:【我覺得不像。】
小軟:“……”
她覺得阿縛姐姐就是很少見男子,所以才會第一次碰見好看的人就不管三七二十一。
不過也确實好看。不對。
【我們可以先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會,怎麼樣?】沉縛見小軟仍舊不願,提出折中法子。
小軟猶豫半天,點點頭。
“你真的會?”
危肆:“真的。”
“那你證明給我們看。”
男人玉白的手在胸口翻轉,他一邊比劃一邊解釋:“這是‘吃了嗎’的意思。”
“這是‘我等你’的意思。”
“這是‘再見’的意思。”
“哇——”小軟看了之後不由自主的發出驚歎。
“咳咳咳,我們也不會你這個,誰知道你這個是不是真的。”她梗着脖子,看上去盛氣淩人。
危肆想了想,詢問:“那,先讓她試試我?”他指向沉縛,又說:“不行再把我丢掉?”
小軟和外祖母對視一眼:“……那好吧,暫且信你。”
簡陋的房間内。
沉縛倚窗坐着,一會兒看看花,一會兒看看雲,就是不看門口的危肆。
危肆呵呵幹笑一聲,一點點挪到沉縛面前,半跪着:“生氣了?”
沉縛聽不見他說什麼,看樣子是在和她道歉。
女孩身子一扭,頭一偏,還是不理人。危肆也不惱,她朝右邊轉,他就向右邊追;她朝左邊轉,他就向左邊追。
來來回回幾個回合,沉縛都轉暈了,一低頭,看見他還是笑眯眯的望着自己。
更氣了。
“别氣了,給你看個好玩的。”他晃着沉縛的衣袖,一臉的拜托拜托。
那就勉為其難賞個臉吧。
隻見,他指尖在空中畫了個圈,一圈接一圈。螺旋狀亮閃閃的東西,在他的操縱下飛速旋轉,讓人隻能抓住它的一些殘影。
而後,一隻銀金色的蝴蝶拍打着翅膀,停在沉縛指尖。
“道歉禮。”
沉縛忽然聽見他的聲音,下意識張口,她去摸自己的聲帶,還是和之前一樣隻有特别微弱的震動。她又敲敲身邊的桌子,依舊聽不見聲。
沉縛眼裡盡是疑惑。
危肆解釋:“我知道原主是個聾啞人,但你忘了,我會術靈,我用了傳音。”
“所以,我說的話能傳到你的腦子裡。你自然就能聽見。”
他說完還朝她挑挑眉,一臉驕傲。沉縛剛壓下的氣,又冒起來了。
【氣死了,氣死了,氣死了!】
“好了好了,知道你生氣了,我知錯了。”
【你,你還能聽見我想說的話?】沉縛一臉驚訝,嘴巴大的能裝下一個雞蛋。
“嗯,對,我在你身上施下了然術。了然術顧名思義就是我對你的所想全都知道。”
“這是為了方便我們倆交流。”
說得倒是義正言辭,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手上的小動作卻沒停。
危肆的指尖作爬樓梯樣,一點點往沉縛腿上移,最後拉住她藏在衣袖裡的手。
他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撓着她的掌心,一邊撒嬌:“求求你了,就饒了我這一次吧。”
【撒嬌沒用。】
危肆幾乎将臉貼在她的膝蓋上,從沉縛視角看他:
眼角耷拉着,嘴巴也微微癟着,時不時還眨眨他的眼睛,别提多可憐了。仿佛被抛下的人是他。
見沉縛還是沒反應,他聳聳鼻子,眼眶也泛起紅。
眼見他又要哭了,沉縛連忙說:【好了好了,暫且原諒。】
沉縛覺得,自己真的要改改這個壞毛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