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天生缺了一竅,不知“愛”為何物,但身體卻很健康,該有的反應都有。
辜憐:“……”
他不知該說不說,不管了:“姐,你沒發現你其實是一個手控嗎?”
“而且還是一個重度手控,無可救藥的那種。”
沉縛:“我有嗎?”
辜憐:“你有。”他很笃定,“你創作的遊戲人物雖然風格各不相同,但有一點相通——手都特别好看。”
“你畫的手都是纖細修長,骨節分明,皮膚白皙到幾近通透,手背上血管紋理清晰可見。”
“但又不過于完美,你總會給它們添上一些傷疤或者薄繭。你說這樣更有吸引力。”
“而你理想中的手,就是危肆那樣的。”
沉縛頭一次覺得她弟弟文學素養這麼高,說話一針見血:“辜憐,不會是有了術靈之後打通了你文學的任督二脈吧,怎麼這麼會形容?”
“那是!”
她沒想到自己已經到了幾近瘋狂的程度,看來要狠狠約束自己了。
遠處,危肆帶着卞蕪走來。
沉縛湊到辜憐耳邊:“你待會兒記得謝謝人家卞蕪啊,是卞蕪替你療的傷。他人挺好的,你别隻相信你的第一印象。”
“知道了,知道了。”辜憐癟着嘴應下。
他已經聽他姐姐說了,說昨夜卞蕪替他療傷時,他們倆術靈相沖,卞蕪為此差點丢了半條命。
也許沉縛說得對,他不能固執的從自己的第一印象來了解别人。
“卞蕪,你醒了。”沉縛熱情地朝他打招呼:“這是危肆單獨給你留出來的早膳,你快嘗嘗。”
口是心非的主立刻否認:“沒有,是我吃不完剩下的。”
“哦。”卞蕪憋着笑,咬下一口包子:“太好吃了!”
“欸對了,”他問危肆:“我和辜憐是不是術靈相沖啊?”
“是,我今早已經确認過了。”
“同源同根生?”卞蕪又問。
“是。”沉縛答。
聽到這,辜憐忸忸怩怩地從他姐姐的碗後探出半個身子:“那個,卞蕪,謝謝你啊。我聽我姐姐說了,是你救了我。”
卞蕪果然對精靈這種物種沒有抵抗力。
他一臉癡笑的看着辜憐,說:“沒事沒事,我這不是好好的在這嗎?”
沉縛想,辜憐不能總以這個小小的形态存在,要是哪一天不小心弄丢了怎麼辦?
不行,她得想個辦法。
“危肆,我弟弟能變回人的形态嗎?”
危肆回答沉縛:“按理說,精靈是無法擁有人的形态的……”
“不過,他的術靈和卞蕪是同源同根生,這種情況極其罕見。”
“他們倆的術靈除了相沖還有另一種情況。”
沉縛問:“什麼情況?”
“本就是同根生,若是能極好的融合,達到‘我中有你你中有我’的境界,說不定就能變回人的形态。”
隻是這種境界不是勤奮刻苦就能達到的,還要看運氣。
但辜憐決定一試。
他不能将那樣重的任務全部扔給他姐姐,他想幫沉縛。
卞蕪喝完最後一口粥,一擡眼,見一群人望着自己,忙答應道:“我沒意見。”
卞蕪當然沒意見啊,小精靈那麼可愛,他簡直求之不得。
沉縛覺得渡梏可以提上日程了。
即使她心中依舊有些害怕和擔心,她問:“危肆,我不會術靈,那我渡梏……”
危肆:“别擔心,我會陪你一起渡梏的。”
他笑意盈盈地望着她,銀白的發絲随風飄揚,陽光落在他身上,給他渡了一層柔和的金光。
他告訴沉縛:
别怕,他在。
靠,沉縛忽然覺得呼吸困難,現在這突如其來的緊張是什麼鬼?她也沒看他的手啊,那她現在這副德行是為什麼。
沉縛佯裝平靜,深吸一口氣,打着哈哈說:“不過,我這人有些笨,要是渡梏的時候犯了一些錯誤,你多多寬容寬容。”
“不會。”
就又聽見危肆說:“你很聰明,不笨。”
他就像問鄰居“你今天吃了嗎”那樣平常的将這句話說出來。
但沉縛沒法子像正常鄰居那樣平常的回“正在吃,你要不要添雙筷子”。
她現在隻能像鄰裡中最不近人情的那一個人,在别人問她“吃了嗎”的時候,“砰”的一聲将大門緊閉。
拒不回答。
不過,總有一天,她也會回:
“今天好像要下雨,你記得帶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