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鄰居總是逃避别人的問候,久而久之便沒人願意搭理她。
但,總有一個人每天都堅持不懈的同她打招呼,一會兒寒暄天氣,一會兒問候吃飯。
“惡”鄰居被搞煩了,終于在一個平常的下午,對那個堅持不懈的人說:
“今天陽光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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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縛看着面前拇指大的碗陷入沉思,她極其艱難地将半勺粥灌進那個小碗。半勺粥,灑了大半在她手上。
辜憐突然悠悠的說:“姐,其實我不餓。”
沉縛垂眼看他,面無表情發出疑問:“你說什麼?”
“我說這粥特别棒!我超級想吃。”
他立刻撲棱着翅膀落在碗前:“……姐”他弱弱冒着聲兒:“沒筷子。”
沉恨不得将揍辜憐一頓,但看着他小小一團,又硬生生将氣憋回去。
咬牙切齒道:“真的不餓?”
“真的真的!”辜憐瘋狂點頭。
“是真的,他有術靈,所以不會餓。”危肆自然牽起她的手,仔仔細細看了看。
“粥有些燙,手背都紅了。”說着,遞給沉縛一個絲綢制的手帕。
“我在手帕抹了一些燙傷藥,要我幫你敷一敷嗎?”
危肆的詢問倒是好聲好氣的詢問,隻不過,他手上的動作卻一點沒停。
他不容沉縛拒絕,捏着手帕,輕輕搭上她的手背。
沉縛不受控制地盯着男人纖細修長的手看。他白到幾近通透的皮膚,将沉縛腦海深處一些莫名其妙的畫面勾出。
“好了,不紅了。”危肆毫無留戀的抽走手,“怎麼了?這樣盯着我看?”
“沒怎麼。”奇怪的心思迅速被沉縛壓下,然而因為心虛,眼神卻克制不住的亂瞟。
“對了,”她突然看向桌上的膳食:“你說,你們會術靈的人都不會餓,那你每次做這麼多……都是給我一個人吃的嗎……”
這兩日她吃得也太多了些,四五個菜基本上都進了她的肚子。
危肆好整以暇地看着面前的人因為覺得自己吃太多而臉紅不好意思,他倒是沒逗她:“我們不會餓并不代表我們不會饞,我們偶爾也很想吃些人間的吃食。尤其是卞蕪。”
沉縛偷偷斜眼瞄了瞄他,不好意思點點頭:“那就好,那就好。”
“我去看看卞蕪。你多吃些,昨日才受了傷,多吃點才能補好身體。”說着,危肆又将那碗肉沫雞蛋羹移到她面前。
沉縛剛剛已經吃了一碗半的粥,一個糖包,兩個肉包。
她覺得她還能吃下去。
卞蕪半睡半醒間,夢見有人威脅自己:
“起來,睡多久了還睡。”
“快些起來用膳,不然都涼了。”
“卞蕪,我數三聲,再不起來就……”
不過,這聲音越聽越像危肆,卞蕪感歎,這夢也太真實了。翻了個身,迷迷糊糊又看見床邊立了個人,那個人影也越看越像危肆。
不對……這哪裡是夢,是他金貴的主真的來叫他起床了。
我的天,難道是危肆良心發現了,知道關心自己了?
卞蕪吓得一個激靈,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主,您怎麼親自來叫我了。”
“哦,看看你死沒死。”
哈哈,他就不該抱有期望。
危肆問:“你肩膀處如何?好透了嗎?”
“嘶——”卞蕪下意識倒吸一口涼氣,肩膀處似乎又在隐隐作痛,昨日皮肉筋骨被生拉硬扯的感覺簡直刻骨銘心。
“傷是好透了。”
心理陰影也是留下了。
危肆冷哼一聲:“沒見過你這麼廢的,一天之内搞傷三次肩膀,就該讓你活活疼死。”
危肆損起人來話又密又毒,一句接一句。
“你從明日起好好修煉,免得給我拖後腿。”
“說你笨呢,你又知道是術靈相沖;說你不笨呢,又不知道叫人幫忙。”
“疼得活該,下次不會救你了,随便你怎麼作!”
卞蕪和他的術靈一樣,性子溫和,被這樣罵了都沒生氣,還能自我安慰——這是主對他的擔心。
不過,有一點他要為自己“平反”:主,我當時叫了您的,我發現術靈相沖的時候就叫了您的……”
“您似乎是沒聽到。”
“是嗎?”危肆正要反駁,卻突然想起,昨夜和沉縛用膳時好像是聽到一些微弱的叫喊聲,他自知理虧:“那下次,就再叫大聲點。”
危肆就是這樣,第一眼見他時,覺得他嚴肅古闆甚至有些裝;但,熟悉了之後就會發現,他其實有些口是心非和暗戳戳的傲嬌。
卞蕪深知這一點,這種時候,隻要順着他的話哄下去就可以了。
“嗯嗯嗯,都怪我,我下次一定大點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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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危肆走後,沉縛再三猶豫,還是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慮:“辜憐,你說為什麼我每次看見危肆的手我就會心跳加快,面紅耳赤。”
“甚至有些時候被他不小心觸碰到,我還會覺得腿腳發軟,心裡發癢發麻。”
沉縛覺得自己這樣很龌龊,危肆每次都特别好心的幫自己,自己卻總想到一些莫名其妙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