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肆不依不饒,沉縛節節敗退。
她被哄騙着說:“喜歡…喜歡……”聲音越來越弱。
得到了想聽的答案,危肆滿意地笑了笑,繼續為她束發:“那以後,我都幫你束發好不好?”
他還好心的解釋:“這束發太麻煩了,你一個人搞不定的。但我這裡又沒有侍女,隻有卞蕪,難道你想讓他笨手笨腳的幫你嗎?”
當然不想。
“不可以嗎?”危肆問。
那眼睛又委屈巴巴地看着她,嘴巴也撇着。
“可以,可以。那就麻煩你了。”
沉縛就這樣稀裡糊塗的被诓着,将自己的發型全權交給了危肆。
“主——”卞蕪扯着嗓子在殿外喊:“我能進來嗎?”
殿門被打開。
“我已經将叁殿收拾好了,隻不過無名劍怕是要暫時存放在另一處了。”
他邊走邊說,走到危肆跟前時,卻注意到一旁的沉縛耳朵上的傷口還在,甚至整個耳朵都紅的滴血。
“怎麼……”
“已經上過藥了,你接着說。”危肆打斷他,眼裡寫着“别再問”三個字。
卞蕪不解,為什麼不用療傷術,偏要用最原始的擦藥。
難道這樣好得更快一些嗎?
不過,他再疑惑也不敢再問。
“哦,那個我覺得就将無名劍放在您的寝殿如何?”
“畢竟是初代渡生王的法器,放在别處怕出意外。想來想去,您的寝殿又私密又安全。”
“嗯。”
見卞蕪來了,沉縛想起辜憐還在她的袖子裡奄奄一息。
她覺得要是再不療傷,她弟弟可能就真的要死了。
“那個,我出去一下,你們不用管我。”
“站住。”危肆叫住她:“拿出來吧。”
他比她高許多,這使得沉縛要仰着頭看他。
眼前的光被危肆全部擋住,他垂着眼看她。沉縛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緒,摸不準他什麼意思。
磕磕巴巴地說:“什麼…拿出來。”她想蒙混過關:“什麼都沒有啊。”
見她否認,危肆歎了口氣,無奈道:“你不拿出來,我怎麼替他療傷。”
“我去外面找找有沒有草……”話還沒說完,沉縛就意識到上當了,她又被危肆诓了。
面前的人輕輕搖了搖頭,嘴角噙着笑,修長的手向她攤開:“拿出來吧。”
卞蕪見她從袖子裡掏出一個巴掌大小的東西,湊近一看,竟然是精靈。
“你還說你是凡人!連精靈都有。”
“卞蕪。”危肆輕斥:“安靜點,聽沉縛說。”
“他是我弟弟,叫辜憐,是跟我一起穿越到這裡來的,剛剛在叁殿受了些傷。”
危肆用術靈探了探辜憐的全身:“沒事,隻是一些小的擦傷。不過……”
“不過什麼?”沉縛有些着急。
“他的術靈正在流失。通常我們術靈流失,隻有兩種情況:一是快死了,這不可能,他沒受重傷;二是遇見極悲極傷的人或事。”
“可是二也不可能啊。”沉縛說:“他也和我一樣是昨天才來到這裡的,和你們也無冤無仇。”
“不過,你剛剛說,他有術靈?”她又問。
“對,”沉縛耐心解釋:“你弟弟和你都是凡人,但來到這裡時,他确變成了精靈,所以有術靈也不奇怪。”
“那之前我在你身上察覺到的術靈,是你弟弟的?”卞蕪就說自己再菜也不會把這件事搞錯。
“你之前怎麼不直接拿出來?還有為什麼之前我們沒發現他。”
沉縛看着卞蕪那一副“沉冤得雪”的模樣:“之前他好像會隐身,除了我,你們都看不見他,現在不知道為什麼又能被看見了。”
“至于,不直接拿出來……是因為害怕。害怕你們不接受他,甚至殺了他。”
嚯!卞蕪一下脾氣就起來了:“我們是那樣的人嗎?你怎麼能那樣想我們呢?”
她連忙解釋:“這不是因為那個什麼,神的旨意嗎。神隻告訴了讓危肆等我,那突然多等出來一個人……”
沉縛說得有理有據,卞蕪被怼得啞口無言。
最後還是危肆開口:“别擔心,我們瞞着神藏一個人的本事還是有的。”
他又解釋:“我們能看見他,或許是因為術靈流失,不足以支撐他隐身。”
“那個…我想替這隻小精靈療傷可以嗎?”卞蕪突然戳戳沉縛:“你放心,我絕對把你弟弟健健康康的還給你,拜托。”
沉縛沒想到他會這樣說:“你覺得辜憐可愛啊?你喜歡他?”又自問自答:“也對,我弟弟現在這個樣子确實可愛,小小一隻,剛好蜷在掌心裡。”
卞蕪的臉,突然爆紅。
“行了,不逗你了。可以。”
他小心翼翼地從危肆手中捧過辜憐,下意識嘟囔:“太可愛了。”
“哦~~原來是真的覺得可愛。”沉縛悠悠開口。
卞蕪:“……”
逗完卞蕪,一轉身,發現危肆正玩味地看着她。
沉縛像做壞事被抓包的小孩:“幹嘛。”
“沒什麼,就是覺得有趣。”
他經過她身邊時,忽然彎下身,悄悄說:“就是覺得,你好像很會欺負人。”
這回換沉縛的臉爆紅。
看着她炸毛的樣子,危肆輕輕拍了拍她的頭:“我去準備晚膳,你先休息一會兒。”
語氣裡有明顯的笑意。
沉縛:“……”
她也發現了,她老是被危肆欺負。
不過,危肆對她也未免太熟絡了些,哪怕是神的旨意,也有些過分親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