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讨的結果很符合沈柒的心裡設想,所以他離開的時候腳步還算是輕快,臨走時他突然想起剛剛理事長對他說的話:“沈君,對于你的要求我可以答應,不過相應的你也應該要履行一下身為本校學生的義務,至少在一些重要場合還是不能缺席的,不然對你的學生生涯也會産生負面影響。”
對于這點不算過分的小要求,沈柒還是能夠答應的,畢竟對方也答應了他将來不定期的長期缺勤,隻要他能做到他所保證的事,那麼隻是在幾個月後來參加一下升學典禮也沒什麼不可以的。
于是三個月後,在櫻花開始盛開的日子,沈柒跨越了整個太平洋千裡迢迢來到日本,隻為了參加一場升學典禮,和理事長見面後他就馬上準備去機場趕飛機,十幾個小時的長途飛行顯然讓他有些疲憊,但因為第二天晚上他還和别人有約,所以隻能趁在這裡短短的幾個小時時間休息一下。
隻是他沒想到在他即将走出校門的時候,會有人突然從後面撲過來襲擊他。雖然身體因為疲勞而有些反應遲鈍,但隻是幾秒鐘的延遲也足夠他在來人的手臂還沒有箍緊他的脖子時迅速抓住對方的手腕用力一扭——
瞬間一聲慘叫響起。
沈柒松開那人的手臂,趁着不怎麼明亮的天色他快速觀察了一下唉唉叫喚着的人,從他身上的校服判斷出他隻是個學生,于是沈柒有些疑惑了,“你為什麼偷襲我?”
來人按着手腕痛得嘶嘶叫喚,聽他這樣說也生氣了,連忙反駁道:“我才沒有襲擊你呢!我明明隻是想提醒你沒有申請不能随便離校而已啊,誰知道你會那麼暴力!”
沈柒挑了挑眉,看他的表情不像是假的,心裡對他的說法已經信了八成,但語氣還是十分冷淡,“任誰大晚上突然被一個陌生人從背後撲過來也會做出防衛動作的,隻能說你采取的提醒方式太偷偷摸摸了。”
“你這人怎麼這樣啊!我可是好心诶,真是好心沒好報——”他揉着手腕呲牙咧嘴的看沈柒,過了幾秒才發現有些不對,“咦,你怎麼沒穿校服?你不是我們學校的人嗎?”剛剛天太黑他都沒看清楚,隻以為沈柒就是想偷跑的學生,所以才好心跑來勸告的。
沈柒沒說話,隻是卻被他以為這是默認了,他馬上抱着頭蹲在了地上,口吻裡滿是懊惱,“啊啊啊我真是笨蛋!竟然弄出了這種烏龍——”如果對方根本就不是他們學校的學生,那還說什麼不能離校啊!?這樣一來他這根本就是自作多情,自作自受啦!
自怨自艾了近一分鐘,在沈柒都差不多沒有耐心想走人的時候他才哀怨地擡起了腦袋,語氣裡倒是有幾分羞憤,“那個、不好意思啊,是我弄錯了,對不起了。”
沈柒覺得這家夥雖然魯莽沖動,但道歉的語氣倒是誠懇,便也沒打算和他多加計較,隻是在走前留下了一句:“你的手沒傷到筋骨,擦點藥油就好,這幾天别用力。”
還蹲在原地的人半晌才理解了他的意思,他愣愣的說了句:“難道他是我們學校的校醫?”
當然了,等到他真的見到了學校貨真價實的校醫時他就知道這個懷疑完全就是個錯誤。
——梅田校醫真的太恐怖了啊!一點都不像是那個晚上見到的家夥!
而這時候已經回到了美國的沈柒自然是不知道有人僅僅是憑着自己說的一句話就以為他是個醫生了,缺乏睡眠的他現在正試圖喝咖啡來提神,與他約好的克羅德關切地看着他蒼白了幾分的臉色,“你沒事吧?”他隻知道沈柒這兩天離開了美國,卻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沈柒用手指壓了壓脹痛的太陽穴,打起精神搖了搖頭,“沒事,待會睡一覺就好。”
克羅德隻好按下想多問幾句的心思,轉而和他讨論起正事,現在的他俨然成為了沈柒在外的代言人,明明選擇的是醫學專業,但卻偏偏替沈柒管理起商業上的事情來了,雖然隻是按着沈柒所說的步驟操作,但他對金融方面卻出奇的有興趣,對數字也足夠敏感,要不然沈柒也不至于使喚他這個不務正業的醫學生。
說完正事,沈柒主動說起未來的打算:“等這次的盈利收回來後,你也不用再幫我處理這些事了,我一個人就可以,我打算以後有選擇的縮小一下投資範圍。”他再次喝了口味道濃郁的咖啡,對苦澀的口感皺了皺眉,“而且你也該要好好專注在你的學業上了,我也麻煩你一年了。”
克羅德卻不同意他的做法,“你想投資哪方面我都沒意見,隻是你現在的年齡還沒到能自己簽名吧?”未成年人如果想進行資本投資是需要有監護人或者是代理人同意的。“而且學業方面用不着你為我擔心。”他好歹也算是學霸一枚,哪裡會因為一心兩用就落後?
沈柒笑了笑,纖長的食指豎在身前搖了搖,“我忘了和你說克羅德,等過了三月我就滿十六歲了。”到時候他就可以為自己簽字了。
克羅德完全沒想到這茬,所以這時候聽他這樣說也隻能無奈點頭,此時的他看向沈柒的目光中卻有了些許不滿,“我都不知道你的生日是在三月份。”害他什麼準備都沒有。
沈柒渾不在意地放下杯子,“不需要在意,這并不重要。”這個生日對他來說除了法律上的意義外也沒有别的含義了。
克羅德看他按捏着眉心的動作,微微閉上的雙眼讓他無法看到那雙總是深邃與清明共存的眼眸,他低頭握緊了自己的雙手,心裡的郁悶卻絲毫沒有因為沈柒的說法而消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