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緊緊握着被褥,渾身顫抖着流着冷汗。
意識還停留在自己在遺迹内昏過去的那一瞬間。
不知為何,如同本能般,他下意識看向自己的左臂。
可那裡幹幹淨淨,什麼都沒有。
身邊卻響起了軟糯糯的童聲:“哥哥!你終于醒啦!”
鼬尚未來得及反應,佐助已經撲到了被褥上,擡着臉用那雙漆黑的眼眸一眨不眨地望着自己,臉上滿是擔憂:“哥哥感覺怎麼樣?醫生說你是因為中了術才昏迷不醒,但身體什麼事都沒有,隻要醒來就沒事了。”
鼬稍稍愣了愣:“我昏迷了多久?”
從喉嚨中發出的聲音異樣地陌生,他的聲音沙啞地不成樣子。
佐助趕忙将溫水遞了過來:“已經三天了。”
小臉上的焦急似乎因為哥哥的醒來而散去了不少,但眉間還是凝聚着些不屬于他這個年齡的猶豫。
鼬并沒有錯過弟弟的異狀:“佐助除了哥哥,還在擔心什麼事嗎?”
“…是若陽哥啦。”
佐助鼓着腮幫子蹭在他身旁,眼眸帶着濃濃的擔憂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希冀:“他和哥哥一樣昏迷不醒…不過似乎還要比哥哥嚴重些。”
“嗯?”
鼬的手指顫了顫,側過頭去看他:“他?”
“若陽哥現在還在醫院的重症監護室裡。那裡到處都是帶着面具的家夥守着,不讓人進去。吊車尾哭着鬧着要見若陽哥一面都被趕出去了。”
嗯?
鼬不由得皺起眉頭,淚溝愈發深陷。
“但有一次我趁着他們換班悄悄溜進去了…”
鼬看着他,不認為弟弟這個年齡能抓住什麼“換班的間隙”,畢竟那可是暗部,自己的同事。
佐助被他毫不掩飾的目光看得有些臉紅,吐了吐舌頭:“好吧,是那個白頭發的家夥在啦。他讓我看了若陽哥一會兒。”
“若陽…情況很嚴重嗎?”
雖然明知佐助不可能看出來什麼,但鼬忍不住詢問幼弟。
佐助四下看了看,湊到了他耳旁,滿眼的擔憂:“那個卡卡西不讓我告訴爸爸媽媽,我也不敢告訴别人,但是…”
他皺着一張包子臉,似乎有些畏懼當時看到的東西。
“若陽哥的身上…身體的很多地方,變成了木頭。”
他看似努力地回憶着那天看到的情景,确信若陽哥哥裸露在外的臉頰上,有着大片如同灰白烨木樹皮一樣的皮膚。
他當時是有些害怕的。
但從宇智波若陽緊皺的眉頭上看出至少若陽哥哥似乎還是有感覺的。
不過他并沒有待多久,在其它暗部來之前,卡卡西将他抱出了監護室。
“不過既然哥哥醒啦,若陽哥說不定也已經醒啦。”
軟熱的小手拍了拍他作為安慰,那雙黑色的眼眸中滿是令人難以拒絕的希冀:“對吧?哥哥。”
“木頭…”
鼬的眉頭愈發緊鎖,倏然拉開了被褥,看起來似乎打算站起身來。
他必須得去醫院一趟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才行。
隻是驟然站起身讓他稍覺得有些怪異。
以前他的視線高度在這裡嗎?
沒來得及細想,鼬的衣角被佐助一把拉住:“哥哥?”
“我去醫院一趟,佐助,乖乖待在家裡等哥哥,好嗎?”
他緊皺着眉,面上是掩不住的擔憂,心中焦慮浮躁。直覺告訴他有什麼東西很不對勁,但那感覺就如同一縷煙,快到讓他抓不住。
急匆匆地抓起忍具包綁到腿上,他卧床太久卻幾乎沒有進食的身體猛地一晃,差點摔倒在玄關上。
卻來不及顧及這些,胡亂地踩上鞋子。那股詭異的感覺再次冒了出來。
他家的玄關。
他如此的熟悉又陌生,取鞋子的時候還差點取了父親的鞋子。
隻這一瞬間的愣怔,再次被佐助拉住了手臂:“哥哥,我知道你擔心若陽哥,但要不你休息一下再去吧,至少先吃些東西。”
他的力氣很大,不好輕易掙脫,擺明了不希望哥哥以這樣的狀态出門。
宇智波鼬隻好笑了笑,回過身蹲下身與他的視線持平,親昵地親了親佐助的側臉:“好啦,全宇智波最乖最可愛的佐助,哥哥沒事,你在家裡守着,相信哥哥,我馬上就回來。”
他的動作如同行雲流水一般自然,卻讓鐵了心要拉住他的佐助不由自主地松開了手。
盡管十分疑惑自己體内的查克拉似乎也不太對勁,宇智波鼬還是一個瞬身術,消失在了宇智波的街道上。
徒留佐助愣愣地站在門前,目光渙散地盯着眼前:“咦?”
小手下意識摸了摸自己被哥哥親過的側臉,喃喃自語:“好奇怪…”
印象中哥哥可從來沒有這樣親過他,也沒有這樣和他說過話啊…
這明明是,若陽哥,才會對他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