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将兩人送到一攬溪廣場,許鑫跟着肖俊霖上十六樓,1602房。門口堆放着各種水果禮盒跟堅果禮盒。
肖俊霖輸密碼時說,“我媽每次趁我不在家,就往我門口放東西,生怕餓着我。”
“你沒給阿姨密碼?”許鑫抱起兩件車厘子。
“沒,我把密碼改了,她進不來。”
“東西放哪兒?”
“電視櫃前面,”肖俊霖搬起一件靜甯的冰糖心蘋果,把東西放在電視櫃前。
許鑫又出去把淡雪草莓跟沃柑提進來。
肖俊霖搬完最後一件秋月梨,松了口氣。
“斯凱拉雷,”許鑫指着兩盒車厘子說,“你挺會吃。”
“什麼雷?”肖俊霖跟着他的手指把眼睛停在粉裡透白的車厘子上,“樓下超市鮮少見過的品種。”
“純甜,價格高。”許鑫說。
“我去洗點,咱倆吃。”肖俊霖說着拿起一盒,進去推拉門的廚房,拿了個不鏽鋼的飯盆,一袋子全部倒進去,沖洗幹淨,控控水分,又洗了兩顆秋月梨,洗了兩顆蘋果。
許鑫看了下客廳布局,二室二廳,進門左邊是廚房跟餐桌,右邊是一面暗格鞋櫃,客廳擺放兩張白色真皮沙發,不規則地毯上放着一張白色橢圓形茶幾。布局簡約,家具價格不菲,餐桌前的凳子一把七千起步。
肖俊霖把東西端出來,坐在沙發上,打開電視,上面播放着貓跟老鼠。許鑫拒絕他喂到嘴邊的車厘子,拿起一顆蘋果。
“鑫,要去參觀一下我的卧室嗎?”肖俊霖帶着一副不懷好意的笑。
“不了。我馬上就走。”
“别呀,這才幾點,我都不困,你困了?”
“你真好意思說。豬在樓上睡了整整一下午,當然不困了。”許鑫的視線停在電視屏幕上。
“我叫你一起睡,你又不來,怪我咯?”肖俊霖接着道:“你牙口不錯,咔嚓咔嚓的。”
“謝謝誇獎,多吃鈣片。”
“我不介意你給我買兩瓶。”
“我介意。”
啪!肖俊霖從錢包裡掏出一張卡,“錢不是問題。”
“你真有問題。”許鑫白了他一眼,無動于衷。
“走吧!走走走,去參觀我的卧室。”
人被肖俊霖連拖帶拽拉進卧室,沒吃完的半顆蘋果躺在白色茶幾上。
“你想表達什麼?”許鑫雙手插兜,大緻看了看卧室布局,床頭的雙人照旁邊有壘起來的幾本書。
“打舊情牌?”
“被你看出來了。”
“我是近視不是瞎。”
“許鑫,”肖俊霖語氣正式,“我不介意搶人,而且我有種預感,你會跟你現在的小男友鬧矛盾,然後分手。一别兩寬。”
“你的預感真歹毒,跟你的職業太過不匹配。”
肖俊霖歎歎氣,說,“其實在準備轉業了。等單位審批後,完成檔案轉遞,交接完最後的工作,我就不再是警察了。”
許鑫怔了怔,随後說,“那祝你不管在哪個行業高就,都前程似錦,步步高升。”
“為了跟你匹配,我還真是費了些勁。你說我正義。我當警察,走過兩趟鬼門關後我才開始認真思考我父母的勸退交談。”
“話收好,小心隔牆有耳。”
肖俊霖笑了兩聲,說,“這句倒真提醒我了,我還得多注意,有沒有人偷偷安裝監控來監視我的一舉一動呢!”
許鑫不明他話裡的意思,走到飄窗前,拉下百葉窗。
“你介意幫我溫習下管理公司的步驟嗎?”
“我沒時間。而且我也不是開公司的。”
“許鑫,給點機會。”
“肖俊霖,幾百年前的破爛情早就灰飛煙滅了,你挽留什麼?灰塵?”許鑫豎起兩根合并的手指,上面沾有百葉窗上的灰塵。
肖俊霖從床頭櫃的第一層抽屜裡掏出一包藍色的消毒濕巾,抽出兩張,給他擦幹淨手。
“我送你回去。”肖俊霖說。
“不用,我叫了車。而且我們喝酒了,你身為公職人員,酒駕是什麼後果難道不清楚?”
“我準備步行送你去。”肖俊霖說,“順便散散步。”
“心腸不是一般的歹毒。”
“就留下呗,我的床分你一半。”
“賊心不死?”
“是舊情複燃。”肖俊霖更正道。
“走了,别送。”
“拿點水果。”
“不用。”
門被關上,許鑫站在門外長長舒了口氣,按電梯下樓。在廣場停車場入口處看到金橋的車,他敲敲車窗玻璃,坐上去,系好安全帶。金橋聞到他身上的酒味,沒說話,把車開到一處公園附近。
“怎麼了?”許鑫問。
金橋搖搖頭,解開安全帶,跨到許鑫身上,調整完座椅,捧起他的臉,吻上去。一種蘋果酒的味道鑽入口腔。
許鑫打斷親吻,“停停停,我沒漱口,酒味不好聞,你不嫌棄?”
“不嫌棄,你哪兒我都不嫌棄。”
“得了吧!口是心非的小流氓。”
“真的。”
許鑫靠在椅背上,神情疲憊,“送我回我爸媽家,到路口附近停下就行。”
金橋咕哝道:“我還以為你想跟我回家,結果不是。”
“這幾天沒心情,我得把這次酒吧遇到的事徹底清理一番,也把陷害我的人找出來,解決掉。保證這個店穩當如常,生意興隆。”
“那走吧!我送你回去。”金橋發動車子。
他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