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錦:“接下來我們去哪?還要跟上宋小姐他們嗎?”
何煦搖頭,打開個人終端:“雅雅現在很安全,我收到了他們抵達的消息。在軍部範圍,沒有人敢對她做什麼,她說有自己的處理方式,我相信她。”
阮錦低聲道:“你相信她……嗎?”
何煦沒聽清:“嗯?”
阮錦:“沒什麼。何副将接下來的打算?”
何煦:“殷飛揚傳了消息要回軍部,你将我放下,我再找航班回去一趟。你是學生,不該……”被牽連。
說話間的功夫,飛行艇突然加速,饒是何煦在模拟訓練了很多次,也差點跌倒。
好不容易穩住身形便見阮錦默不作聲地将飛行艇調整為軍部方向,以最快的速度自動駕駛。
将一切設置好,阮錦才放開方向盤,緩步走來。
本能的警惕使何煦下意識想要後退,但最終隻是站定,看向直直走近的阮錦。
阮錦聲音微冷,帶着幾分嘲弄:“何副将不論面對什麼情況永遠這麼從容。”
何煦:“???”
阮錦卻沒有繼續解釋的意思,走到飛行艇前方,借由寬廣的屏幕俯瞰浩瀚星海。
何煦目光落在方向盤上,有些蠢蠢欲動,突然聽到阮錦的聲音。
“航道封鎖還沒有解除,何副将當然可以拒絕我的幫助,随意找個小星球停靠将我丢下,獨自尋找解決方法,隻是中間就不知道要耗費多少時間,會不會耽誤你與殷上将彙合了。”
他的聲音很平靜,就連目光都沒有從星海間移開。
何煦卻敏銳感覺到了其中的威脅和夾雜的奇怪小情緒。
什麼叫将他抛下?
那不應該是将他安全放下嗎!
何煦抿了抿唇,還是打消了獨自離開的念頭,恰逢阮錦轉過身來。
對于兩世記憶的何煦來說,不管是還沒通過考核進入軍部的高中生殷浮,還是面前剛畢業的阮錦,都不過是稚嫩的年輕人罷了。
視線對上,他才徹底否定了這個想法。
如果說殷浮是可憐兮兮賣慘的小狐狸,偶爾露出狐狸尾巴和狡黠的眸子博取同情。
阮錦則是成熟的獵豹,當你以為他隻是大型貓科動物,露出軟乎乎的肚皮也不過是求撫摸時,他的利齒早已抵住你的頸項,毫不掩飾威脅的姿态。
說是在求取,又帶着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狠勁。
什麼人會冷着臉,帶着威脅的暗示,說出示弱的話?
矛盾到實在讓人猜不透阮錦的真正态度和想法。
讨厭一個人又真的會這樣幫忙嗎?但要說不讨厭,阮錦的态度确實可惡。
何煦:“……”
是他弄不懂現在的年輕人了。
阮錦:“說起來,你應當看出來了那家夥是個麻煩,但你有全身檢查過嗎?”
何煦:“嗯?”
阮錦伸手掏出口袋裡的東西。
那是一個像是沙漏一般的扭曲膠囊,一邊是淡粉色的液體,一邊是淺藍色的流沙,兩者互不交融,也是在阮錦平穩的拿取中,泾渭分明。
可一旦相遇,飛行艇以及上面的一切都會被這小東西摧毀。
何煦臉色一變,就見阮錦将膠囊中間掐開,一半透過飛行艇上的特殊窗口丢出窗外。另一半丢進了密封杯裡。
阮錦:“小炸彈,但他也知道我發現了,作為某種警告。”
阮錦話畢剛擡起頭,蓦然看見何煦神色凝重地一件件将外套與裡面的内襯脫下。
各星系也有防彈防異形甚至防毒的特殊材質衣服,為了貼合身形以及不被人發現,用特殊方式做成了能夠隐匿形态的效果。
也被戲稱為隐形衣,因為造價高昂而少見。
阮錦訝然看着何煦将這樣一件罕見的隐形衣從身上揭下,也看見了殷浮留下的手筆。
阮錦:“追蹤用的蝶粉,如果不是隐形衣,還真看不出來他留了這麼多,看來也不是不想跟你走。”
打趣後,阮錦又道:“你是什麼時候穿上這身的?”
何煦頭也沒擡,試圖處理着衣服上閃爍如光粉一般的蝶粉:“招惹了蟲母,我自然不會毫無準備地去面對蟲群。”
話音剛落,何煦敏銳察覺到自己好像說漏嘴了什麼。
擡頭便對上阮錦似笑非笑的神情。
阮錦:“原來你不需要我的外套,或許何副将下次可以早點說。”
何煦:“……”
這又是在生哪門子氣,實在搞不懂你們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