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艦艇一艘艘停靠,來往的賓客非富即貴,服務人員也經過精挑細選,手腳麻利。
媒體的燈光與喧嚣的采訪聲在步入正門後戛然而止——采訪都集中在宴前,宴會過程以及之後都是各派系領導間的私人談話,不提供采訪還會清理所有逗留者。
記者們想要獨家頭條,但也不至于毫不惜命,這些行業間不成文的規定都是默然遵守。
大廳内,自助的禮堂貴賓來往,端上一杯酒水就能上前邀伴共飲,
“怎麼了,何副将,你看上去精神不是很好?”
年輕的副将站在角落,他的手裡沒有任何的酒水,銀灰色的西裝看上去也格外低調,更不用說鼻梁上還特意佩戴了掩飾身份的銀框眼鏡,眼鏡一側的銀色鍊飾落在臉側,襯得膚色白皙、臉小精緻。
在這種宴會上,是很容易讓人看輕的年輕人。
聽到關懷的聲音,何煦擡起頭,憶起對方身份:“蘇先生,之前多謝你們提供的技術支持。”
一身白色唐裝的男人笑了笑:“怎麼說蘇家也在殷上将的保護範圍,為自己所屬的星域提供些技術支持是我們公民應該做的。倒是何副将你,真的沒有關系嗎?很難見到你臉色這麼差,是胃病又犯了嗎?”
何煦一愣,哭笑不得:“怎麼你都知道我有胃病?”
“這得問你派來洽談的那位女士了,她可是好幾次急匆匆跑來我們研究室,詢問有沒有治療胃病的儀器,現在我們好多工作人員都把這事提上研究日程了。”
何煦也想起了那些時常擔憂圍聚在他身側的同事們,臉上帶出笑意:“是嗎?還有這事。”
“看你現在臉色好像好些了,我也不打擾你了,要是不舒服就聯系我,我派人送你出去。殷上将這次帶來的女伴很是機敏,你應該不用太擔心。”
兩人交談間目光一并落在遠處。
仔細記背人名資料的阮棉加練了好幾天的禮儀課,宴會前的緊張此時卻半點也看不出來,她端着得體的笑容,像是湖中嬉水的天鵝,背脊直挺,矜貴大方、遊刃有餘。
一旦有人提出犀利尖銳的問題,殷飛揚隻需要保持臉上冷淡的表情,她也能三言兩語将話題輕松揭過。
不愧是原著欽定的女主,心理素質和變通能力都是一等一,如果不是赴宴前被對方拉着問了一路的問題,光看眼前這一幕,何煦都要以為女主不會緊張。
“相信他們吧,你也不能總跟着上将,不是嗎?”
同對方禮貌道别後,何煦還是沒有參考對方好心的建議。
他繼續守在角落,甚至因為剛才的插曲,選了一處更僻靜的地方。
說起何煦臉色異常的原因,就是女主。
也不知道哪個環節出現了問題,那日選定禮服結束商談後,他就感覺自己被女主跟随了一路。
随着女主的尾随,系統的警報也一并拉響,提醒他女主對他的人設産生了質疑。
對此何煦隻覺得莫名其妙,又完全理解不了女主的心理變化,隻能臨時拉了宋雅雅安慰,想借機抓包跟蹤的女主。
女主也的确差點與他打了個照面,但又很快躲開了。
他沒有逮住人,警報卻莫名其妙地解除了。
隻是解除後,系統仍是不依不饒地強調不崩人設的重要性,反複提醒還用上了各種示威方式,以至于何煦現在看到女主都有些後怕。
她要是再擔心點有的沒的,以系統的敏感程度,自己還真有一命嗚呼的可能。
以對原著男女主的放心程度,何煦本來都不打算出面,奈何其他派系派出了幾個生面孔代表,他實在放心不下來才掩飾了身份隐蔽在角落,沒想到這也能被熟人認出。
【你不應該再靠近了!】
何煦:“我知道,我這不是老實蹲在角落呢!”
【已經有好幾個人注意到宿主,我替你将他們的注意力轉移了,他們才沒有過來。你現在選擇的地方太不隐蔽了!】
何煦:“哦是嗎,沒想到你還有這個功能。”
【請宿主不要頂嘴。】
何煦:“躲在角落鬼鬼祟祟反而奇怪,融入人群之中效果可能更好。你要是有閑心,不如去查女主之前是在哪裡對我扮演的副将産生了質疑,也總比跟在我耳邊絮絮叨叨好。”
何煦整理了衣袖,邁步走入人群之中。
交談中的人們隻以為是哪裡來了一方新貴,見他遮掩了樣貌也默契不問。
隻是心下早已有了默契——年輕氣盛的小公子,大概是權貴後人,初次跟來見見世面,哪怕有所遮掩也不難看出心性溫韌,上了商場怕是被人連皮帶骨吃幹淨了都不清楚。
在這樣的宴會中,除了派系洽談合作,各方商會也多趁機拉取合作。起初對生面孔還有些排外,但人們很快發現這人的非同一般來。
“殷上将對手下商會要求不嚴,與其他星系和派系的外貿收取的稅收也一直很低。”
“你是擔心我不能做主?新岚科技的蘇先生應該有聽說過吧?蘇先生是我們的合作對象之一。”
說話間,年輕的新貴擡起手向着遠處正從服務人員手中接過茶具的男人打起招呼。
對方有些驚訝,仍是點頭微笑示意。
那位穿着唐裝的男人身旁不知圍了多少人,不論其他人怎麼上前攀談都是點點頭冷淡應付了,唯有此時笑容真誠。
如果不是年輕新貴擺了擺手,眼看着對方竟是要主動上前。
衆人大驚,才更加認真傾聽這位新貴的發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