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煦在旁進行記錄，見他在正事上認真起來，也不再過多發言，隻在遺漏的部分進行補充和引導，其他都讓男主來。

作為劇本選中的天命之子，殷飛揚偶爾一個靈光一現，很多時候比他的精打細算更加有用。

何煦捏着筆，蓦然感到身上的一道目光。

女主盯着他看了不知多久，等他回視對方又移開目光。

直到商讨結束，停止記錄，何煦走出辦公室，也依舊沒有找到機會抓包偷看的女主。

何煦：“……”

他倒是很想直接開口問，但以他讨厭女主的設定，絕對會崩壞人設。

算了。

何煦一路走出辦公室，跟路上遇到的人打過招呼，偶爾也能看見有人上前詢問一兩件工作相關的事，又或是資料該如何填寫，籌備的活動有什麼需要注意的。

作為殷飛揚的得力助手，他也是軍部的百科全書，大小事宜都需要交到他手上審閱，也就都挑揀着提醒解釋了一番。

在這整個過程中，他能明顯感覺到身後的那條小尾巴。

但要問起旁人，又隻會得到茫然的搖頭與“我沒有看見其他人啊”的答複。

全場感知最敏銳的何煦也無法主動找女主詢問。

也不知道明明是醫護職業的女主是哪裡學來貓一樣輕盈的躲避本領，要不是捏着劇本，何煦都要懷疑她是不是還有間諜或者什麼别的身份。

……

阮棉倒也不是故意跟蹤。

起初隻是有關宴會還有些問題想要請教看上去無所不能的副将，再到後來則是看見他被人圍上提問，本着先來後到的謙讓，打算等人少了再詢問。

可漸漸地，她便發現自己的問題恐怕今天是很難得到回答了。

找何煦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阮棉自诩記憶方面小有天賦，也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軍部的人就算了，外交相關認識投資商也很正常……

可是後面的軍部食宿管理是怎麼回事？

怎麼晚餐是加蘿蔔還是加外星甘藍都要過問？

偏偏這位副将脾氣好得實在沒話說，哪怕是女員工剪了個發型問好不好看，他都會駐足認真地給出幾個建議，更别說關乎軍部全體員工的食宿問題了。

阮棉被灌入了一腦袋各星系植物營養價值的知識，又很快感受着這些知識的流走，在此間隙何副将又耐心解答了三個人的問題，還一口答應下了幾個員工工作上的幫忙請求。

阮棉看着對方手上的資料越來越多，想起原先瞥見的副将辦公桌上的緻死工作量，再看何副将遊刃有餘的模樣，突然生出不恰當的比喻。

——如果說軍部是個嗷嗷待哺嬰兒，何副将就像是獨自哺育的單親媽媽。

反觀更應該負責的某人，桌上公文少得可憐，對上必須本人出場的外交緻辭也是僵着冷臉，記背副将寫就的書稿。

偏偏在外，大家更多記住的是上将殷飛揚，無人知曉這位副将。就連軍部裡許多人每日副将副将的叫着，連何煦的真名都不一定清楚。

也不知道到這樣的人怎麼甘心在殷飛揚的光環下隐藏自己的優秀，默默工作的。

阮棉剛生出這樣的疑惑，蓦然看見那位總是溫柔含笑的人眼裡真正帶上了些許溫度。

很難說出具體的差别，先前的笑容春風拂面，是讓人舒服的笑容。

而隻有現在，才是這位副将真正心情變好，發自内心為自己感到愉快。

阮棉順着他的目光看去，看見了嘟囔着抱怨的人。

經過精心打扮才出現在辦公室的宋雅雅顯然沒想到殷飛揚先前特意叫她，隻是為了讓她給禮服提出更多建議。

那一瞬間的尴尬與委屈，殷飛揚沒有察覺，但是何煦顯然是有所發現。

這才一再将人支走。

阮棉再回想沿路走來，确定了一件事。

何煦借還有工作的由頭先行離開，但一路上都不見他主動去做什麼，反而是沿路回答其他人的問題。

恐怕他所想的不是工作，而隻是為了安慰委屈的心上人。

大概也隻有喜歡，能讓人這樣默默奉獻。

阮棉聽着宋雅雅遠遠的抱怨聲，她提出要去小星球吃夜宵燒烤，被溫柔的副将提醒晚上的工作。

失望到要哭出來之前，又聽副将安慰的聲音提出代買。

聽着對方雀躍的聲音，不知為何阮棉也感覺自己心情變好。

走神之餘蓦然與一雙眼睛對上，驚得她立馬往後避讓。

直到何煦和宋雅雅兩人徹底走遠，阮棉才從角落重新冒出頭來。

“不對，我為什麼要避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