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我請你吃飯,就當為昨天晚上的事情賠禮道歉。”
畢竟那樣的烏龍事件,總要有個結尾,要不然關虞總覺得還欠别人什麼。
請客吃飯就是一個很好的契機。
周随野欣然同意,跟在關虞身後,讓她帶路。
時不時地将她拉到自己身側,與馬路隔開。
關虞粗線條,并未注意到這些細枝末節,等紅燈時,她停下問道:“小弟,你想吃什麼菜,日料,西餐,還是泰國菜?”
“我都可以。”周随野把一些不懷好意地視線擋在了身後,繼續開口,“聽你的。”
關虞在大衆點評上來回搜索,有一家日料距離他們最近。
她還沒吃過日料呢,一定很貴吧。
關虞咬咬牙,這個人都沒有追究她弄掉手機的事,那她請一頓貴貴的飯也是應該的。
“日料吃嗎?”
“可以啊。”
周随野走在她的身側,餐廳很近,不到五分鐘。
是榻榻米類型的隔間,進去要脫鞋,關虞爬到桌子一側,周随野緊随其後。
關虞指着周随野的襪子笑道:“沒想到你外表這麼高冷,腳上卻穿着小羊襪子。”
灰色中腰襪子,腳踝處有個白色的小羊。
周随野不好意思起來,趕緊找地方坐下。
“我懂你,就像我一樣,每天裝大人去上班,實際上心裡還是個小孩。”
周随野順着她的話繼續說了下去:“你在哪上班?”
“維度律師事務所,不過是實習,今天是最後一天,之後還要回學校繼續寫論文。”
“你還沒畢業嗎?”
“快了,快解放了,到時候就是從一個坑出來然後繼續跳進另一個坑。你呢?”
周随野五指交叉,語氣慵懶:“在一個互聯網公司當程序員,不是很出名,就不說名字了。”
關虞把菜單推到周随野面前,挑了挑眉,示意他點菜,周随野掃了眼菜單又還給關虞:“你請客當然是你點。”
關虞當然不會說她根本沒吃過日料,也不知道這些該怎麼點。
她很害怕和網上那些段子一樣,絞盡腦汁點餐結果最後點了兩首歌。
不過幸好這裡的菜單是中文版的,但好像不是她一直以來認識的那種中文,而是日語機翻過來的。
好多看不懂。
關虞咬咬牙,叫了服務員,像個不懂中文的人一樣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酒釀圓子,三文魚手握,鳗魚飯和燒鳥。”
說完她看向周随野:“你要和我點一樣的嗎?”
“好啊,每樣來兩份。”
服務員走後,她臉上的囧态才消失。
東西很快就上來了,每樣東西都少的可憐,甚至都不能填飽肚子。
她尴尬地看向周随野,周随野隻是笑:“我還以為你在減肥,所以不敢多點怕誘惑你。”
“我很少吃日料的。”周随野拿起菜單,瞄了眼,叫來服務員熟練地叫着那些生澀的名詞,迅速地點完餐,“他們的菜單很難弄懂。”
關虞看着他熟練的動作,很難相信他的話,雖然不知道這個借口是真是假,但是對于她來說,這樣能讓她心裡的窘迫減少幾分。
關虞笑笑沒說話。
吃完後,周随野出去了一趟,關虞趁他不在的時間,拿起菜單認真地看了一遍,很多名詞她根本不懂,于是拿出手機一個詞一個詞的搜,順帶看了幾眼它們的樣子,這樣以後再吃日料,不至于那麼難堪。
周随野進來時,手機裡正傳出三文魚刺身的讀音——sa-shi-bi,而關虞正在跟讀,慢慢悠悠地一聲sashibi,直至他坐下,關虞才噤聲。
關虞眨巴眨巴眼睛,還是說了實話:“其實我沒吃過日料,我平時都喜歡去路邊小店或者家常飯館吃。”
“其實也沒什麼好吃的。”
關虞要出去買單,周随野拿起她落下的外套走在她的身側:“我知道一家在胡同裡的飯館,做菜一絕,下次帶你去吃。”
下次?
下次是一個有希望的詞語。
關虞很喜歡這個詞語,也很期待下次。
到達前台後,關虞準備支付時卻被告知已經有人買了單。
周随野慵懶地跟在關虞身後,順手從櫃台上拿了兩顆西瓜味硬糖放在關虞手心裡,表情還帶着些許小傲嬌。
“不是說好我請客嗎?”
“是啊,你請客我買單。”末了又補了一句,“就當拜師禮了。”
關虞不知道要說什麼,隻伸出拳頭輕輕地砸向他的背:“下次一定換我請。”
地鐵這個時間已經停運,關虞提議坐公交車,和周随野一拍即合。
關虞本想在公交車站和周随野說晚安的,結果他居然和自己上了一輛車,然後又坐在了他的旁邊。
“我們的目的地應該不一樣吧...”關虞說話很沒有底氣,“這麼晚了,你不用送我的。”
周随野握拳捂嘴輕笑:“有沒有可能我回家也要坐這班車呢?”
他的笑不是嘲笑,而是覺得關虞很可愛所以才笑的。
關虞此時已經充血到頭頂,臉像熟透的紅蘋果,她捂臉不敢再看周随野。
她為自己的自作多情而感到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