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是寒風刺骨的冷,屋内卻是溫暖至極的舒适。
喬忘影剛一進屋就脫下了外套,她環顧着四周,房間裡被林遙布置得十分具有年味,到處都是紅色的福字和燈籠,還有前不久剛貼的囍字,看起來溫馨極了。
林遙端來一盒堅果和餅幹:“我把備菜都準備好了,但是還沒有來得及做,你們如果餓了就先吃點零食。”
喬忘影見狀急忙接過盒子,表情關切地說:“林遙姐,你現在哪裡還能幹活呀?趕緊好好休息,剩下的就交給我和廖言吧。”
林遙笑了笑,看來她懷孕的事情,廖謙已經告訴了他們。
“沒事,做菜而已,待會我讓廖謙幫我。”
“那也不行,你還是歇着吧。”
說罷,喬忘影就推着廖言往廚房走,并且一臉認真:“今天年夜飯我跟你一起做吧?”
雖然,理智告訴喬忘影不能再靠近廖言了,可做飯這事,她不得不拉着廖言,因為她一個人肯定是搞不定的。
來到廚房,廖言笑而不語,而是将喬忘影堵在門口,不讓她進去。
“已經六點了,還有這麼多菜沒做,你不着急嗎?”喬忘影用力地推了推他。
“我當然不着急了,隻有某個吃貨才着急。”廖言斜靠在門邊,嘴角微揚,透露着一絲随性與不羁。
喬忘影愣了幾秒,望着他這張極好看的臉,終究還是沒有生出氣來。
“你去陪林遙,這裡交給我就好了。”廖言揉了揉她的頭發,神情寵溺。
喬忘影頓時呼吸一滞,本能地躲閃了一下。這麼一看,她确實不能單獨和廖言在一起,畢竟還沒開始做飯,她就已經心如鹿撞,如果真在這待上半天,估計就要引火上身了。
“好吧。”她轉身準備離開。
“等等。”廖言突然叫住她,“幫我系下這個。”他拿出一個圍裙遞給她。
喬忘影讷讷接過,不禁腹诽,平時這麼全能的一個人,現在連圍裙還要幫忙系,故意的吧。
盡管如此,她還是老老實實地站在廖言的身後。
隻是沒想到,系帶子這麼簡單的一個事,差點又讓她亂了陣腳。
彼時,廖言像個監工一樣,一直側頭安靜地看她。
于是乎,伴随着頭頂觸手可及的熾熱,一個圍裙帶子喬忘影緊張得系了好久。
終于,帶子系好了,她剛一擡頭,目光就對上了廖言的下巴,以及,他那片很好看的嘴唇。
這麼近的距離,實在太适合接吻了。
不過,她隻想了兩秒,就及時地打住。
怎麼會有這麼羞恥的想法!她瞬間耳根發燙,不自覺地捋了捋碎發。
廖言見狀,勾唇一笑,不再逗她。
回到客廳的喬忘影,還沒坐定,就看見林遙盯着她問:“你的臉怎麼那麼紅?”
“額…可能是廚房太熱了吧?”喬忘影捂着臉含糊其辭。
廖謙這時走了過來,他的手上拿着兩瓶剛從酒櫃裡找出的陳年老酒。
“阿言在廚房呢?”
林遙:“嗯,你去幫幫他吧。”
“好,你們在這聊會天。”廖謙放下酒瓶便往廚房走去。
“廖謙哥也會做飯嗎?”喬忘影望着他的背影問道。
“當然了,反正做的比我好吃多了。”林遙笑了笑,又說:“讓他們哥倆一人做兩道拿手菜,我們就能早點吃上飯了。”
“哈哈哈……”喬忘影頓時笑出聲來。
“對了,林遙姐,這個送給你和廖謙哥。”喬忘影突然想起禮物,趕緊拿了出來。
“啊?你還帶了禮物?”林遙眼睛一亮。
“我給你們畫了一幅新婚畫像,畫得不好,還希望你們能見諒。”喬忘影展開手中的畫卷腼腆地說。
“謝謝,哪有不好,簡直太好看了吧!”林遙激動地接過畫像,細細品味着其中的線條。
喬忘影畫的是新婚那天,林遙走下最後一節台階時,将手遞給廖謙的畫面。
喬忘影覺得,那是整個婚禮過程中最讓她觸動的一幕,她悄悄地拍下了當時的照片,然後畫了下來。
“忘影,你學過畫畫?畫得真好,比我畫得好看多了。”
“我就随便畫畫的。”喬忘影不好意思地理了理碎發,問道:林遙姐,你也喜歡畫畫嗎?”
“嗯,”林遙笑了笑:“我沒什麼特别的愛好,沒事就喜歡畫畫素描,但是看了你的畫,我瞬間覺得自愧不如了,就我這水平,居然還要舉辦畫展?”
“林遙姐,你謙虛了吧?都要舉辦畫展了,還說自己水平不行?”
“沒有,說來慚愧,辦畫展也是廖謙怕我太無聊提出來的,他見我總是畫畫,不怎麼出去,就鼓勵我做些喜歡的事情,于是主動給我策劃了一個畫展。”
“真的啊?”喬忘影立即投出驚羨的目光,雖然她跟廖謙接觸不多,但是通過這些點滴的細節,她能很明顯地感受到廖謙對林遙的愛意。
“林遙姐,你的畫展什麼時候舉辦,我也過去捧捧場。”
“快了,年初六,在鑫茂廣場那的藝術中心,歡迎前來捧場和指正啊。”
“沒問題,我一定過去。”
“對了忘影,我有一個畫室,你要不要看看?再幫我提提建議。”
“好啊。”喬忘影欣然答應,因為畫畫,她們兩人好像又多了許多共同的話題。
兩人來到三樓的一個房間。林遙的畫室裡除了一張畫闆和凳子,剩下的幾乎都是各種各樣的素描畫。
喬忘影看了幾幅畫,有風景的也有人像的。
林遙的畫整體線條流暢自然,細膩而富有觀察力,但是陰影的層次處理還差了點技巧。
不過瑕不掩瑜,喬忘影覺得,林遙一定算是業餘愛好者中畫得最好的那種了。
“林遙姐,你從什麼時候開始畫畫的?”
“應該是車禍後我回到這裡養傷的時候。”林遙垂下眼眸,淡然問起:“我出過車禍,不知道廖謙有沒有跟你們說過呢?”
喬忘影摳了摳手指,心裡有些忐忑,怎麼又聊到車禍了?說好的盡量不提過去的事,她該怎麼回答林遙呢?
想了想,她還是回了句:“聽說過一些。”
林遙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我那時候基本上不怎麼能動,廖謙也不經常在家,所以無聊的時候我就會畫畫,時間久了,發現自己還挺喜歡的,于是就堅持了下來。”
“傷得這麼重嗎?”喬忘影不禁脫口而出,她隻聽到不怎麼能動這句話,瞬間心髒一緊。
“嗯?”林遙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輕聲叙述:“我其實已經記不太清了,車禍後我應該昏迷了很久,一覺醒來,除了左腿不能動,忘記了一部分記憶之外,其他的都還好。”
喬忘影攥了攥衣角,雖然林遙描述得如此雲淡風輕,但她昏迷了那麼久,一定傷得不輕。思索了片刻,她還是忍不住問起:“林遙姐,你忘記了一部分記憶?”
“嗯,我不是明州本地人,我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來的明州,因為關于明州的記憶,在車禍發生的那一刻後,我全都沒有了。”林遙依舊淡淡的口吻,神情沒有任何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