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你和忘影進展到哪一步了,有沒有剩蛋?”方一然越說越來勁,開始八卦起廖言。
“滾蛋!”廖言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口氣愠怒:“人家還是一小姑娘,我隻當她是妹妹,以後别開這種不正經的玩笑。”
“真當是妹妹?”方一然一副不相信的樣子,但還是乖乖閉上了嘴。
廖言沒有回答他,而是若有所思地看向舞台處。
快12點了,[南方]裡的人來來去去換了一批又一批,剩下的應該都是準備在這跨年的。
喬忘影揉了揉脖子,現在不太忙,她準備喝口水歇一會。
南萱這時走了過來,喬忘影突然想到明天要去看房子的事,便準備請一天假。
“南萱姐,明天我要去看房子,不知道什麼時候能結束,所以明天晚上我就不過來了。”
“看房子?你準備從廖言那搬走?他知道嗎?”南萱有些驚訝。
喬忘影搖搖頭,但很快又點了點頭。元旦搬走這件事是她和廖言的約定,他自然是知道的,但明天去看房子這事她倒沒跟廖言說,一是她不好意思再麻煩廖言,二是那房子就明大旁邊,她怕廖言有所抵觸。
“為什麼突然要搬走啊?”南萱又繼續問道。
“也沒有突然,之前就跟廖言說好了元旦搬走。當初住在他那也是無奈之舉,現在我有工作,也有收入了,還是自己租個房子比較好。”
“行吧。”南萱點了點頭:“對了,差點忘了,姐現在就把工資轉給你,明天你去看房子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就聯系我和一然,[南方]你不用擔心,明天小米就回來了。”
“好,謝謝南萱姐啦。”
這時,舞台處傳來一陣好聽舒緩的吉他聲,與剛才動感的DJ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南萱忍不住擡頭看了一眼,不料就這一眼立馬讓她大驚失色:“天…天…天哪,這還是廖言嗎?沒想到我有生之年還能再看見他彈吉他!”
喬忘影聽罷也急忙朝舞台處望去,隻見廖言正坐在中央,懷中抱着個吉他,他輕輕撥弄着琴弦,悠揚的曲調便飄蕩而出。
“那片笑聲讓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兒……”
他剛一開口,酒吧立馬就響起了此起彼伏的掌聲和喝彩聲。
好聽耶,這是喬忘影第一次聽廖言唱歌,沒想到這麼好聽,不過也不足為奇,她想起廖言房間裡的那張彈吉他的照片,多麼青蔥美好,所以他曾經一定沒少彈過吉他和唱歌,而且說不定給他的前女友也唱過很多次。
[她們都老了吧她們在哪裡呀
我們就這樣各自奔天涯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想她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她還在開嗎]……
南萱此時正陶醉在廖言的歌聲裡,她還是難以相信舞台上的人居然是廖言!他已經太久太久沒有彈過吉他了,久到南萱都快忘記他彈吉他時的樣子了。記憶中,那個意氣風發,陽光明媚的少年好像隻屬于他們的大學時代,而現在,南萱仿佛看見了廖言曾經的影子!這簡直讓她欣喜若狂,喜極而泣,因為隻有她和方一然知道,這些年來,廖言有多麼的不容易。
“南萱姐,你怎麼了?”喬忘影見她熱淚盈眶,不能自已,有些意外。
“沒什麼。”南萱輕輕擦拭淚花:“我隻是覺得大學時期的廖言又回來了,真好,忘影,謝謝你。”
“啊?”喬忘影沒太明白為什麼要謝她。她剛剛被廖言的歌聲攪動得難以平靜,現在滿腦子都在想廖言的那些花兒是誰,于是忍不住問道:“廖言唱這首歌是不是因為想起他前女友了?”
“什麼玩意?前女友?”南萱緩過神來,錯愕地看向她。
“他大學的時候不是有個女朋友嗎?”
南萱怔了怔,努力回憶了一番,這才想到:“哦!你說丁諾啊?那根本不算女朋友,你聽誰說的,邱宇嗎?”
喬忘影點了點頭。
“邱宇他就一小學弟,道聽途說罷了,别聽他亂講。”
“可是,不是真的,怎麼還有人傳?”喬忘影有些狐疑,不是說她不信南萱姐的話,而是覺得,連邱宇這個比他們小了好幾屆的人都聽過這一傳言,那麼他們即使不是男女朋友,也一定關系非同尋常。
南萱看出了喬忘影的疑惑,笑了笑:“上學的時候是有過他們倆的傳言,但那不過是丁諾的一廂情願罷了。他們倆的父親曾是大學室友,後來,丁諾的父親當了市裡的領導,廖言的父親則創立了謙言集團。他們倆雖然從小青梅竹馬,但廖言應該隻把她當作妹妹看待。”
南萱喝下一口酒,忽然有些惆怅,輕歎了一聲:“如果廖言的父親沒有出事,也許他們會受父母之命在一起吧,但是沒有如果,從廖言父親被陷害的那刻起,他們之間就再也不可能了。”
“為什麼?”喬忘影驚訝道。
“一個市領導,一個企業家,你品一品?”
“你是說廖言父親的死和丁諾父親有關?”
南萱愣了一下,看來忘影已經知道了不少關于廖言的事情,隻不過她不确實是邱宇告訴她的,還是廖言自己。
“不能說完全有關,但一定逃不了幹系。”
喬忘影抿了抿唇:“那…丁諾和她父親現在怎麼樣了?”
“廖言父親剛出事的時候,丁諾就被送出國了,他們從此再無聯系。”
南萱冷笑了一下,又說道:“你能理解嗎?她以前就像個跟屁蟲一樣跟在廖言身後,她喜歡廖言,就在外面單方面宣揚她是廖言的女朋友,可等到廖言家裡出事後,她又恨不得與他形同陌路,毫無瓜葛。至于她那個父親,惡有惡報,幾年前已經入獄了。
唉,隻是可憐了我們的小太陽廖言,就算他對丁諾沒有想法,可一起相處了這麼多年的人說走就走,說抛棄就抛棄,他心裡怎麼能不難受?”
喬忘影安靜地聽完這些,内心卻早已掀起了驚濤駭浪,也許每多了解一點廖言,就會讓她多心疼一絲他吧。
“他曾經是小太陽嗎?”喬忘影問道。
“嗯,你看他現在有多冷臉,以前就有多暖人。這麼多年,廖言的性格确實變了不少,但我依然覺得他是我們的小太陽,因為我相信他的本質還是沒變,隻不過,他這個小太陽現在隻對特定的人發熱了。”
南萱突然意味深長地看向喬忘影。
喬忘影則幽幽地望向廖言,她覺得南萱姐說得一點沒錯。廖言,一個看似冷漠無情的人,實則是個很溫暖很溫柔的人。
快到跨年的時間了,廖言唱完一首歌,便沒再繼續唱下去。南萱跑到了方一然那裡,喬忘影則一個人留在吧台處,她覺得,她和廖言之間的距離仿佛隔了好多好多的人啊。
這時,還有十秒鐘就到新的一年了。
鐘聲響起:“十、九、八、七……”[南方]變得安靜起來,安靜到除了鐘聲,喬忘影隻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她偷偷瞥向舞台上的廖言,他的表情依舊淡然平靜,不像其他人那樣滿懷着期待與欣喜。
鐘聲停下,新年啦!漫天的氣球從天花闆上徐徐落下,[南方]立馬響起如沸的歡呼聲,喬忘影看見有情侶激動地擁抱在一起,有朋友開心地幹杯狂歡,熱鬧好像隻屬于其他人,并不屬于她。
這一年的跨年夜,南萱和方一然迎來了他們的第一個十年,喬忘影也擁有了她和廖言的第一個跨年。隻是,她不知道,這于他們來說究竟是序章,還是終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