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曉偉在8倍速的監控下,一目十行地盯着餘強乘坐的那輛出租車的路線,終于,觀察到餘強在東區機場下了車。
“大于!”他忽然像是貓要逮着了耗子似的,立馬飛起電話,“通知東區機場的弟兄,别讓這小子跑了!”
中國好同事大于收到電話,一腳油門就直奔東區機場準備逮人,然而一線城市的這會兒依舊是車水馬龍,面對川流不息的堵車,大于猛地敲打了一下方向盤。“靠,這幫學生腦子裡怎麼想的?就欠了個賭債,然後就直接坐飛機潛逃了?牛逼啊。”
身在候機室的餘強不停地看着一邊電子公告牌上的時間,焦灼的内心使他覺得血液要從兩隻鼻孔中噴出,他低頭看了看手機,屏幕上卻全是“狐朋狗友”發來的信息,一時間煩躁地火氣直沖上頭,“啪”地一聲便将手機直接摔在了地上。
周圍人以異樣的眼光看了他一眼,明明沒人知道他是逃犯,但這種草木皆兵感卻讓他整個人都不寒而栗。他“識相地”裝出一副手機不小心掉到地上,然後拾起的樣子,在焦躁中向周圍的乘客打了一個“不好意思,吓到你們了”的招呼。
其他人沒理他,繼續手上的刷屏工作,餘強前後看了一眼,沒有穿制服的警察,也沒有看着像便衣的警察,他應該是安全的,但這并不能緩解他現在的坐立不安;他又按了下手機的電源鍵,手機質量非常好,屏幕完好無損,剛剛沒看過的信息,依舊清晰地呈現在屏幕上。
他幹脆直接将手機關機,随手扔進身後的包裡。
然而,捉拿這事,很多時候不光是警察的功勞,一起案子的偵破,往往是靠各個領域的共同努力,與廣大人民群衆的推波助瀾。
機場的警衛無疑早就鎖定了這個雖為研究生,但智商卻不怎麼高的男子。
醫院裡躺了兩天的王雨晴确實醒了,并沒有誰通知江天晚這事,而是江天晚依着王雨晴的體質估摸着推測,她應該早醒了。
從出租車上到醫院的這段路,三個人都沒說話,在踏入醫院前,王優還是沒忍住開口:“江師兄,王雨晴醒了應該及時通知她父母,我們做同學的也沒法一直照顧她啊……”
江天晚付完了車錢,沒回她這話,而是忽然指着錢潮來了一句:“你知道他是誰嗎?”
王優有些懵,同時又有些發怵,不知道江天晚這話是什麼意思。
錢潮是化學院最正宗的富二代“錢總”,傳說中的變态,不過知道這個跟她有什麼關系嗎?
“算了。”到了這會兒,江天晚也不再賣什麼關子了,“他大姨就是王雨晴的鄰居,消息一直挺靈通的,你那天跟我們說的,跟他大姨打聽到好像不太一樣,你隐瞞了自己參與的那部分。”
王優腦子嗡得響了一下,像被灌了一壺開水,燒得她整顆頭顱都在疼痛。
她剛剛一路上都不斷地告訴自己,得鎮定,他們并不是警察,她不必在同是學生的人面前露出怯相,他們知道的并不多,所以自己不能先自亂陣腳。
江天晚覺得王優這故作鎮定的樣子,有點滑稽的可笑,她剛剛還是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僅過了一會兒,便又變了臉色。
幾個小時前,在錢潮大姨接到大侄子的回電後,自是忍不住對大侄子的詢問噼裡啪啦的一頓回答:“哎呦小潮啊,說到我小王我就心痛,我一開始還以為她因為家庭之類的原因抑郁了呢,後來一打聽才知道不是這回事,你說這姑娘長得漂漂亮亮的,怎麼就想不開去裸貸了呢……”
錢潮剛要開口的話忽然欲言又止了一下。
“大姨,應該是謠言吧,這種事亂傳對女孩子名聲不好。”
“錯不了,小潮,你大姨打聽的事向來錯不了,後來又來了一批警察,還問我們鄰居,有沒有什麼男人出入這裡,她是不是被哪個同學騙去裸貸的。”
王雨晴一個自小高傲的人,第一次心甘情願地在男人這裡淪陷,但她淪陷的原因是因為那個男人無可挑剔的人品,如果是那個男人騙她去裸貸,這種糟糕的行為想必能讓她立馬想開,抑郁都能好一半。
她一個重度抑郁的人,本就已經将自己所有的情感都托付給身邊人了,如果此時,她積壓感情最深的人選擇利用她,她又能理智到哪去呢?
誰是她身邊,了解她所有事的人呢?
王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