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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131-135】看見了不該看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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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車前道:“去找他吧。”

“大人?”

“你不去的話,他一個人想不明白的。”

“……是。”張莫頓了頓,“大人,最近屬下是否話太多了些?”

“怎麼會?我和燕大人都盼着你再多說些才好。”張車前不以為意,“行軍打仗,也不能總是闆着臉,讓士兵畏懼你、聽從你是一回事,要他們敬愛你、心生歸屬又是一回事。”

張莫面露苦惱:“可是屬下很不習慣。自從生病以來,就很難像從前一樣控制住述說的欲望。戰場上若不能自控,隻怕……”

“怕也無用。你從小也算活潑,長大後慢慢變得持重内斂,即便是想變回原來的樣子,也不過是再來一次,有何不可。你也是征戰沙場多年的老将了,難道這點小事都做不到?”

張莫慚愧不已:“是屬下迷怔了。”

張車前擺擺手:“我和燕大人都拿你們當自家孩子看,燕大人沒失去記憶前,還常常懷念你少年的時候……罷了。你去吧。”

張莫應道:“是,我……這就去找叔益了。”

待他走後,燕一真才從屋裡出來:“你怎麼不告訴他,這是中毒太深所緻?”

張車前反問道:“我說的可有錯?”

燕一真道:“那倒不是,可……”

張車前道:“我養大的孩子,我了解。就算我不告訴他,他未必就猜不到。我這麼說是想告訴他,無論什麼原因,都不是什麼大事,讓他無需多慮。”

燕一真卻惆怅起來:“他已經解了毒,尚且因為先前中毒太深太久而受到影響,緻使性格回溯,我将來不知會變成什麼樣。”

張車前皺眉道:“那又如何?”

燕一真不說話。

張車前用力揉他的臉:“總歸我不嫌棄你,你也别想嫌棄我。”

燕一真趕忙道:“我哪敢嫌棄張爺呢!”抱着包袱跑了,“我去書院了,遲些回來!”

張車前喊道:“帶——上——神——工——”

風裡遙遙傳來回音:“知——道——了——”

134、

燕一真以南巡督監的身份發布告示,嚴府令也暗中督促,大小書院洞主、遠近學堂夫子都親自攜自家學生的優秀文章前來青霜書院晤談。

梧州讀書人不少,作的文章也大都四平八穩,透着安逸之氣。固然有詞句華美、立意高深者,燕一真閱覽下來,隻是寥寥少數。

他的興緻不高,便有人不樂意了。

這些人平日裡走到哪都是受百姓追捧稱贊的,連旻南王也與他們禮尚往來。朝廷派了這麼一個少不經事的後生,說要擢拔人才,實在狂妄。瞧燕一真的臉色,似乎今天送來這些文章他還不太看得上,衆人面上不顯,心裡沒有一個服氣的。

燕一真卻不知衆人内心诽議,他一門心思想的是張車前告訴他的幾件要事:他們要擢拔的人才,一不能紙上談兵,想當然耳地以一葉臆萬林;二不能有所偏頗,重利輕義,民心易失;三不能墨守成規,激憤強硬,不知變通。

原本說好了,這次擢拔的事由張車前來管,可燕一真想,他不過是少了些記憶,官場上要瞻前顧後也就罷了,評判文章這種事難道他還做不成?這十多年的聖賢書豈不都白讀了!因此在張車前面前立下了軍令狀,鉚足了勁要把事情辦得利落漂亮。

他照着這些标準一篇一篇對下去,最後勉強挑出了二十來篇,準備帶回去給張車前也看看。

正事已畢,洞主們對視一眼,客套一番,紛紛提出想見一見督監大人的墨寶。

“我的墨寶?”燕一真受寵若驚,“不敢,我也很想向各位洞主學習一下。擇日不如撞日,不若便以各自書院為題,作詩一首,也好激勵後來人奮進。如何?”

洞主們欣然應允,有心要大展威風,挫一挫他的銳氣。京裡來的人又怎樣?強龍還不壓地頭蛇。既然他如此不知天高地厚,謙恭敬讓,合該由他們這些做長輩的教一教他怎麼做人。

人群散開各處去思考腹稿。這時,關系親疏便顯示出來,洞主們,夫子們,都是三三兩兩結伴,唯有燕一真獨自一人,沿着書院的石闆窄路緩慢而行。

青霜書院是梧州城最大的書院,卓秀才生前也正是在這家書院考中的。書院十分清幽,屋舍修得很深,往裡走,幾乎聽不到街上的喧鬧聲,很是自在。燕一真尋到一處四柱彩繪的涼亭,看得有趣,就在此坐下了。

135、

晌午須臾便至,小書僮跑遍了書院,好容易把人都找齊了。東道主請到了豐樂樓的廚子,做了一桌半素半葷的席面,都是學生們自己種的果子與蔬菜,現摘現做,别有一番風味。

雖是文人,不免也溫了酒。文人多好清淡,故而準備的都是些梅子青、石榴春、芙蓉醉之類。席間藏鈎射覆,又行飛花、析字,先前那疏離冰冷的氣氛倒是和緩了許多。

飯後,所有詩作均已由代筆重新謄錄完畢,且抹去了詩名。衆人煮了茶,點了香,開始鑒讀。

一連幾首,都是朗朗上口,有的大氣壯闊,有的瑰麗華美,各有出彩處。但衆人誇獎之餘,總是覺得還欠缺新意。

終于讀到一首無題詩,頭一句便是“昨日春正茂,今著鬓雙華。”一位年邁的洞主心有所感,撫摸着自己已花白的須發道:“人生苦短,然心無涯、志無窮,方是我讀書人的本色。”

衆人都應和,“四方洞主所言極是。”燕一真也笑眯眯地點頭。

再往下看,又是一句:“高閣半新裁,滿院舊書香。”

衆人都想看四方洞主如何評價,隻聽他凝神思考片刻,感慨道:“這一句看似直白,其實樸實無華!”燕一真愣了愣,“可……”

不料才說了一個字就被打斷了。四方洞主補充道:“縱然直白,也足夠令人耳目一新。”

這倒是實話。之前幾首都是“雲霄殿前折蟾桂,人間何曾是客鄉”、“十載功名千擔柴,百家争做苦心人”,不能說不好,可是沾染了世俗官場氣的詩作,有了迎合的意味,是他們心底所不喜的。

家有深庭曲徑通幽、友人常會高山流水、紅袖添香滿室溫馨——但凡讀書人,哪個不曾做過這樣清靜淡雅的美夢?

隻可惜美夢難圓,更難長久。沒有幾個人能一世安樂地沉醉于詩書中,一旦踏入官場,那兩袖的清風便要與許多人的性命、利益相抗衡,最終也多是慘淡收場。

“一路看來,老夫要推這一篇為最高明。”四方洞主樂呵呵地笑道。

他如此說,不但因為詩寫得好,更因其頗有青霜洞主的風骨。梧州城裡,青霜洞主是公認的大才子,可以說是城中最負才情的人。雖然無法從字迹中得到證明,但他心裡已認定,這篇佳作是他寫的了。

說完,還飽含深意地看了青霜洞主一眼。

燕一真聽他對自己的詩評價這麼高,沒由來的心慌,不由自主也跟着看了青霜洞主一眼,不明白他們在打什麼啞謎:“先生,這不妥,在下……”四方洞主卻充耳不聞,又繼續念下去。

待讀到最後一句“何覓動風悟,老來不生花。”四方洞主先是不滿皺眉,而後又舒展開來,笑道:“太白夢妙筆,遂文如生花,文通夢歸筆,遂江郎才盡。不服老不行啊!這天下,還得看你們的了。”

他這話是對着青霜洞主說的,卻見青霜洞主面露沉思之色,反而燕一真半是驚訝半是猶豫地站起來,一臉愧色道:“洞主謬贊了,各位先生才是江山功臣。”

四方洞主定住,“這詩是督監大人……?”

燕一真道:“慚愧,正是在下拙筆。”

整個院子安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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