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們真的可以合作？”程唯翻開企劃書末頁的合同，“校園藝術大賽還有九天截止報名……”

鄧寄從公文包取出鋼筆，在合同上簽下全名“鄧寄 ”，字迹工整得像印刷體。程唯注意到他的筆尖在紙上停留的時間比必要長了一秒，仿佛在做一個重大決定。

“有條件。”鄧寄合上筆帽，“第一，技術方案我有最終決定權；第二，所有材料必須提前48小時報備；第三……”他直視程唯的眼睛，“不準在實驗室外等我。”

程唯咧嘴笑了：“成交！不過第三條從明天開始執行？畢竟今天已經……”

鄧寄翻了個白眼，這個表情讓他突然有了人情味。程唯忍不住大笑起來，引得鄰桌幾個學生回頭張望。

“對了，”程唯從包裡拿出一個小盒子，“給你的，合作禮物。”

盒子裡是一把定制的钛合金調色刀，刀柄刻着精細的電路圖案。鄧寄接過它，手指輕撫過那些紋路，表情有一瞬間的松動。

“我不畫畫。”他說，卻把調色刀小心地放進了襯衫口袋。

“你會需要的。”程唯神秘地眨眨眼，“等看到我的色彩方案時。”

他們約好第二天下午在鄧寄的實驗室碰面，開始具體方案設計。程唯哼着歌回到宿舍，發現羅森濤正癱在軟椅上看電影。

“看來約會很順利？”羅森濤頭也不回地問。

“比約會棒多了！”程唯坐進軟椅裡，“我們簽了合同，他答應合作校園藝術大賽！”

羅森濤突然坐直身體：“等等，你要和那個鄧寄一起參賽？認真的？”

“當然！他的技術加上我的藝術，絕對能……”

“你知不知道他三年前的合作者後來怎麼了？”羅森濤打斷他，表情異常嚴肅。

程唯皺眉：“什麼合作者？”

羅森濤拿起鼠标調低視頻音量：“大三時有個藝術系的學姐和他合作項目，結果中途退學了。”他壓低聲音，“校園論壇上說，是因為鄧寄的某個實驗出了問題，那女生精神受了刺激。”

程唯嗤之以鼻：“校園謠言你也信？”

“不隻是謠言。”羅森濤拿出手機，翻出一個舊帖子，“看，這學姐退學前最後一條狀态：那些顔色在吃我的腦子。發帖時間是和鄧寄合作項目期間。“

程唯掃了一眼屏幕。帖子發布于三年前，配圖是一張模糊的畫作照片，上面布滿了扭曲的色塊。文字确實有些詭異，但沒有直接提到鄧寄。

“巧合罷了。”程唯把手機扔回去，“鄧寄雖然古怪，但絕對專業。今天我親眼看到他對實驗數據的嚴謹态度……”

“随你便。”羅森濤聳聳肩，“但别怪我沒警告你。那家夥身上有股危險的氣息。”

程唯本想反駁，卻突然想起咖啡廳裡鄧寄回避關于“看到顔色”問題的樣子。那種本能的防禦姿态，确實像是隐藏着什麼秘密。

第二天下午，程唯準時出現在鄧寄的實驗室門口。這次他刷了臨時卡直接進入，不再需要蹲守。實驗室比想象中整潔，各種儀器排列得井然有序，牆上貼滿了複雜的圖表和公式。鄧寄正在一台3D打印機前調整參數，聽到腳步聲也沒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