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晚星也噤了聲。默默走到走廊盡頭。趴在窗邊看着窗外。
人民醫院作為榆縣最好的醫院,坐落的位置稍偏僻了些。
黎晚星趴在的這個位置剛好能看到最熱鬧的那段地帶。而此刻隻剩下閃爍的燈光在狂歡。
她歎着氣看向天空,剛還出現在天邊的皎皎明月不知何時消在厚厚的雲層。黎晚星看了一會兒,不知道和誰說:“明天可能有雨。”
時煜傾沒回。
半晌,黎晚星實在是撐不住才坐回椅子,頭靠牆閉上了雙眼。
時煜傾見狀,在她身邊坐下。黎晚星困壞了,保持着這個姿勢都能睡着,她靠在牆上的腦袋歪了歪。
時煜傾側眸看她一眼,視線再次掃過她的領口,深吸一口氣,輕輕扶着她的腦袋,靠在自己肩膀。就這麼湊合了一夜。
老太太年紀大了,身子骨不比年輕人。就這麼輕輕一摔,被醫生告知一個月不能下床。
家裡沒人照顧,不方便。時煜傾交了醫藥費和住院費後寒暄幾句承諾和黎晚星一有空來看她。便和黎晚星離開了醫院。
榆縣今天的天氣似乎不太好。往常的早上七點太陽已經露了頭,光線灑在每一個角落。
時煜傾開着車,黎晚星坐在副駕駛。後視鏡瞄見她沒點精神,時煜傾播放了首流行音樂。
聽不懂的英文歌的黎晚星隻覺得是噪音,她蹙着眉尖,沒好氣道:“太吵了。”
“精神了嗎?”時煜傾故意不如她的意,不關反而加大音量。
“嘶…”黎晚星确實精神了,擡着腳踢了過去,“關了。”
見她真的生氣了,時煜傾關了音樂。車内恢複安靜。精神的黎晚星沒敢閉眼。一直到時煜傾把車停在巷子出口旁。
黎晚星下了車,陰沉沉的天氣悶熱無比,陪了她大半夜的外套此刻被她拎在手裡,長長的衣袖拖着地。
時煜傾跟在她身後,她上樓,她緊跟其後。
黎晚星回家仿佛就是要洗個漱。沒有化妝習慣的她十分鐘後從門後挂鈎取下鑰匙,打算去店裡了。
不緊不慢下樓,剛把車掉完頭。
轟隆。
暴雨傾盆而下…
黎晚星站下屋檐下看着距離暴雨隻有幾十厘米。不禁感歎:“還好雨提前下了。不然又要淋半路了。”
雨勢太大,久久未停歇。黎晚星扒拉着手機反複看着刷新着天氣和時間。
這場雨将持續一個上午。
黎晚星索性今天不去店裡,給小瑩發了條消息。他原路返回屋。
關門時,一個身影巧妙的繞過她,趕在門關上之前鑽進了屋。
黎晚星:“……”
“你挺自覺。我讓你進來了嗎?”黎晚星瞪着已經坐在她沙發上的男人。
“蘋果發黴了。”時煜傾盯着茶幾上的幾個蘋果答非所問。
“沒讓你吃。出去。”
時煜傾忽然拿起蘋果咬掉發黴的部份又說了句無關的話:“壞掉的部份咬掉就好了。”
黎晚星氣的不輕,雙手叉腰也隻管重複自己的話:“我沒讓你吃,出去。”
“外面下雨,我出哪去?”
“滾你自己家去。”黎晚星放回鑰匙。
時煜傾:“家裡漏水。”
黎晚星:“管我什麼事?又不是我讓他漏的。”
時煜傾不接話,起身走到客廳窗邊上次漏水的地方。剛站住腳,被滲透的天花闆落下一滴水。
黎晚星注意到了罵罵咧咧去找盆:“真是的,你沒來這住之前我也沒見漏水。”
時煜傾心虛地瞄了眼她忙碌的背影。
黎晚星移着盆擺着位置。擡頭與時煜傾對視:“上次就該修的,你那女朋友也真是的,每次打電話都挺會挑時間的。我還挺好奇,和她做了嗎?”
“你又在胡說八道什麼?”時煜傾語氣變得嚴肅,她不止一次在黎晚星誤會他和範明月後向她解釋,可這個女人“油鹽不進”一口咬死他們就是男女朋友。時煜傾就是脾氣再好,這會兒也忍不了。
“黎晚星我解釋過很多次了,我沒有别人。”
“哦,解不解釋是你的事,信不信是我的事。”黎晚星滿不在乎的說。
時煜傾最讨厭黎晚星這副樣子。
他漆黑深邃的眸子沉甸甸地看向黎晚星,然後扣着他那纖細的腰肢抵在了窗邊:“你這副樣子很不招人喜歡。”
“是嗎?你在床上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黎晚星秀眉輕挑。
時煜傾眉頭輕輕皺了皺,随即展開,嘴角泛着一絲玩味。
沒有回應黎晚星,他自顧自的掏出手機。骨節分明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動,不知道在幹什麼。
黎晚星看着他的小動作嗤笑一聲,不等髒話說出口耳邊回蕩起一陣讓人臉紅心跳的聲音。
黎晚星微愣,嘴裡的變态還沒說出口,卻隐約覺得這聲音熟悉。
“你爸的時煜傾,什麼時候錄的?”
“三年前。”時煜傾加着音量,整個客廳都回蕩着女人嬌媚的聲音。
“這段錄音裡,你說你愛我。”時煜傾捏着她後頸盯着那雙眼眸,試圖從這張找出異樣的表情。
可惜黎晚星沒有,連惱羞成怒都隻有幾秒鐘。她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所以呢?想憑着三年前的一段錄音和我舊情複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