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晚星扭着脖子,看的入迷的連迎面駛來一輛車都沒注意到。直到轎車主人按着喇叭,她才回過神。握着車把一拐這才躲過。
車笛聲引起的樹下男人的注意,他側過身順着聲源方向看去時,留給他的是個女人的背影,還有那露出的大面積紋身。
“怎麼了?”範明月順着他目光看去。
時煜傾收回目光笑笑:“沒事,我這次不走了。就留在這。”
“那挺好,畢竟在這生活過,也熟悉。”
男人“嗯”了聲,默默看了眼那個背影消失的方向。他這次回榆縣不是因為對這裡熟悉,而是這裡有位最重要的人。
黎晚星漫無目的晃了一個下午,車子電量耗盡,她正要回台球廳時收到相親對象的消息。
【我請完假了。】
【我們在哪見啊?】
黎晚星此刻在南街街口,掃了眼四周回複:“我在南街街口的…”
蜜雪冰城?
“就在南街街口,你過來還是我過去找你?”
對方沒回複,幾秒後甩了個位置。
黎晚星抹了把汗暗罵:“下頭!”
僅剩一個電量的車被她掉過頭,剛擰開鑰匙,手機再次響起。
很不巧,這次是趙婉竹的消息。
誤以為還是那人的消息黎晚星髒話都在心裡醞釀好了,摁開手機一看是趙婉竹發來的。
【竹:呼叫黎老闆,拐你妹的那個混蛋來了。】
【竹:剛才還在問我你什麼時候來。】
怕黎晚星不信,趙婉竹貼心的偷拍了張照片發來。
黎晚星點開照片,穿着黑色短袖的男生此刻正在她的台球廳,手裡握着球杆靠在球桌旁。
冷笑一聲,黎晚星回一句:“告訴他我現在就回去。”
黎晚星收起手機,剛掉完頭的車又被拐了回去。
然後靠着那忽閃的電量格一路沖回台球廳。
假期期間,台球廳成了那些無處可消遣的人的天堂。
又逢下午,人比上午整整多了十來個。
黎晚星在樓道停下車,還沒上去,一陣煙味先刺激着她的鼻腔。
“姐,黎老闆還要多久回來啊?你都讓我等一個小時了。”宋宇鳴腳邊躺着好幾根煙頭。
“快了快了。”趙婉竹瘋狂轟炸黎晚星,生怕她晚來一會兒這個混蛋耐心耗盡提前離開。
話音剛落,黎晚星來了。
嘈雜的聲音在她推門那刻突然停止,所有人的目光都向她投來。
在溪巷,沒有人不認識黎晚星。
一個個性十足又的漂亮的老闆總能引起一些男生的注意,可以說來這裡打台球的男生沒有幾個是單純來玩的,大多都是來看黎晚星的,幻想着來個美好邂逅。
可惜啊,他們漂亮的黎老闆今年已經27了,正是被家人催婚的年紀,沒時間陪這些十五六七的小屁孩玩。卻依然阻止不了他們的熱情。
“下午好啊黎老闆。”
“才多久沒見,黎老闆又漂亮了不少啊。”
“……”
黎晚星挑眉:“謝謝誇獎,不過本店不提供誇老闆免單活動。”
“我們是實話實說。”
黎晚星笑着沒再吭聲,忽然的一瞥與柱子邊握着球杆的宋宇鳴撞上視線。
沒有五彩斑斓的頭發,沒有誇張的服飾。少年感滿滿的宋宇鳴絕對算得上這裡的一股清流。看向黎晚星的那雙桃花眼似乎在像她訴說委屈。
黎晚星視線下移,看到他腳邊煙頭的那刻,内心冷笑一聲。
這麼一個長相幹淨的男生如果不是她親眼所見。恐怕等到黎星月把人帶回家也不會想到他合女朋友擁抱完的下一秒就能擁别的女生入懷。再把人貶的一文不值。
偏偏告訴黎星月時,她還不願相信。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繼續為這人付出。
趙婉竹坐在前台露個頭望着兩人。也是奇怪,黎晚星不是說讓她妹看看這人真面目嗎?怎麼現在臉上連副表情都有沒有?
黎晚星唇角帶笑走向宋宇鳴:“放假了?”
“嗯,放假了。來找你。”宋宇鳴丢下球杆識趣的把手裡的煙遞給黎晚星。黎晚星接過煙咬在嘴裡,靠在球桌邊摸打火機時,宋宇鳴上前一步,按着打火機給她點着火。
“真乖。”黎晚星眉眼含笑。伸手拍了拍宋宇鳴臉頰。
宋宇鳴趁機握住她的手,蹭着她掌心:“姐姐,我們都在一起這麼久了。能不能給個名分,不然他們…”
說着他瞥了眼那群玩的熱火朝天彷佛要打起來的少年。
不和這些“小朋友”一樣,黎晚星當然知道宋宇鳴的意思,吐了口煙圈,她笑着:“能啊,給睡嗎?睡完就給名分。”
宋宇鳴心中一喜,表面故作難為情的樣子:“姐姐這不好吧。”
“不願意啊?那算了。”
“沒…我沒說不願意。”
“那就是願意喽。”“心思不正”的黎老闆說。
“姐姐想什麼時候…”宋宇鳴攥着衣角,試圖用緊張替代激動。
黎晚星識破了後,内心不由得誇贊:“演員都沒你會演。”
“我想準備一下。”宋宇鳴用那雙看狗都深情的桃花眼望着她。
黎晚星:“就今晚。房我都開好了。”
台球相撞的聲音與那群少年飙的髒話掩住兩人聲音。趙婉竹聽不清他們說了什麼,隻好斜着身子豎着耳朵。
還沒聽到,兩人肩并肩就這麼走了出去。
趙婉竹:“???”
“叮咚~”
新消息提醒着趙婉竹,低頭看了眼是黎晚星。
【晚星:給我妹發消息,讓她來這兒找我。】
趙婉竹點開位置…
“媽呀!這是要去開房?!”
榆縣的盛夏,晚七點才隐約露出幾顆星。
街上跟随着天色逐漸熱鬧起來,最繁華的地帶。
北街
光小吃攤排了整整一條街。
黎晚星對這些不感興趣,拽着宋宇鳴直奔最近的一家酒店。方便一會兒黎星月趕來。
出了南街轉角處那棟樓就是目的地。
星河酒店,黎晚星路過時不知道瞄了多少眼。她沒别的想法,單純覺得這名字取得太難聽。
想必老闆也是個沒品的人。
默默吐槽着,黎晚星帶着宋宇鳴就這麼大搖大擺走了進去。
這時她問:“你成年了嗎?”
“姐姐我已經20歲了。可以了…”宋宇鳴一副嬌羞樣,和那天黎晚星看到的少年判若兩人。
“20歲了啊。”黎晚星聽到這個數字莫名覺得心裡堵的慌。而後不再理他,自顧自走到前台,遞上身份證,“一間雙人房。”
“您和這位先生的嗎?”前台小姐打量了眼宋宇鳴,“您好,請您也出示一下身份證。”
宋宇鳴摸着兜,身份證遞出去的那刻,眼前突然出現一隻手抽走身份證死死壓在桌面。
修長的手指有些好看,也有些熟悉。
黎晚星順着這隻手,緩緩移動着視線。定格在這個人臉上時,她眸光驟然縮了一下。
眼前的男人穿着身着一件白襯衫。領口還和當年一樣,扣的嚴嚴實實。
頭頂白熾燈打在他臉上,印的那張完美無瑕的五官更加立體。
三年沒見,這個男人還是這樣,歲月都不舍得在他身上留下痕迹。
黎晚星怔怔打量和分辨,好一會兒沒回過神。
直到時煜傾望着她,似笑非笑的嘲諷了句:“都開始對未成年下手了,你還真是耐不住一點寂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