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高以為程節開了竅，一副欣慰的表情興沖沖地跑到講台上再次塞到紙箱裡，回來後還大力拍了拍程節的肩膀。

大概是為了符合童話劇表演的特點，他們采取了更加随機的方式來抉擇出角色歸屬。

在收集完所有的意願之後，講台上的同學開始閉眼從紙箱裡随機抽取。

陸高嘻嘻呵呵了兩聲，壓低聲音對程節說：“我覺得你有幾率中選。”

程節回了個禮貌的微笑，語氣平常：“我覺得你也有機會中選。”

“……？”陸高顯然還沒反應過來，遲疑着發問，“不會是我想得那樣吧。”

程節翻過一頁書，點點頭。

等結果全部抽取完，陸高大喇喇地攤在椅子上，有氣無力：“你好，惡毒王後。”

程節眼皮都沒擡：“你好，灰姑娘的姐姐。”

陸高哀嚎了兩句，掙紮着發出最後的疑問：“這倆是同一個故事裡的不？”

程節劃掉紙上演算到結果的數字，回他：“很顯然，不是。”

這時候的程節不知為何再一次想起言着，沒來由地覺得，好像這一次參加也沒那麼糟糕吧，雖然角色是惡毒王後。

不過片刻，他重新列了一行算式，接着剛才的思路繼續往下寫，畢竟這樣太過無憑無據的猜測實在難以令人信服。

時間很快打着旋來到放學時刻。

程節是住宿生，周日到周四都需要上晚自習，所以吃完晚飯在校園裡轉悠幾圈，或者鑽進操場看台底下一條龍的小超市裡随心所欲地逛一圈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吧。

而他也确實需要一支黑色水筆。

程節這麼想着，心裡多了點正當理由支持的底氣，他看了眼不遠處熟悉的身影，原本那點微不足道的底氣又被退縮覆蓋，好在層疊的貨架、琳琅滿目的商品讓他能夠短暫地得以栖身。

他低下頭裝作仔細地挑選東西，餘光瞥着言着，好在言着并沒有注意到他。

她揚起臉正在認真挑選冰櫃裡的飲料，倒是旁邊的盛舒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

很快言着就挑完離開，亮眼的飲料外殼在她手上閃着别樣的光澤。

程節按捺住有些快的心跳，止住要嘗試的步伐，垂下眸子随便拿了一袋零食就快步向反方向離開。

他知道言着不住校，今天的遇見隻是碰碰運氣。

被另一個人牽動着情緒對他來說還是第一次，奇怪的感覺不過并不糟糕。

回到教室的程節很自然融入學習的氛圍裡，甩掉胡思亂想，将期待的情緒埋在明天或是後天更加不期而遇的重逢裡。

言着不住校，一日三餐都是回家解決。

因為距離不遠，所以她一般都騎個自行車一路晃晃悠悠到家。

這周是個意外，她爸媽周三出差，到周末才能回來，她也不想吃阿姨做的飯，他們就索性把她交給了隔壁盛舒的爸媽。

盛舒中午不回家吃飯，言着也就準備跟着她一起去食堂。

在下課的瞬間教室裡的人一擁而散，言着雖然早就見識過這樣的場景，但誰讓今天參與這場景的人多了個她呢。

她拉着盛舒就要急匆匆往食堂趕，跑了半路她就停下來，大口喘着氣沖盛舒擺手：“我不行了。”

盛舒淡定回她：“不急。”

言着笑了兩聲放棄掙紮，和盛舒兩個人散步似的走到食堂。

她們來得晚足夠錯過飯點的高峰期，隻排了兩個人就輪到她倆。

盛舒先點完，拿了兩雙筷子準備去找座位，離開之前還問言着帶沒帶飯卡。

言着拍拍口袋自信回她：“你放心，帶着了。”

盛舒這才安心離開去找位置。

言着興緻勃勃點完菜，掏出飯卡按在刷卡機上。

刷卡機十分智能且不合時宜地跳出一句：“餘額不足。”

這飯卡倒是帶了，但誰知道裡面沒錢，她委屈巴巴地詢問阿姨能不能用現金，得到否定的回答後委屈巴巴地回頭尋找盛舒，但來來往往的人一時讓她沒法分辨出盛舒身在何處。

她歎口氣剛打算找個陌生的同學商量商量應付一下，一張飯卡就靠上了刷卡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