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丘鶴瞧着平隐之六神無主的樣子,有些無奈地心疼。
她徒手扯下一角,自己貼身穿着的白絲綢睡衣,為平隐之慢慢擦拭幹淨臉上的血污。
虞丘鶴溫柔開導:“這世界上君子不可怕,因為你知道你們隻會正面交鋒。小人也不可怕,因為你已經識别出來他是小人,自然會小心提防。
最可怕的是那些僞善的人,他們披着人皮,利用你人性的良知善良的本色,做出泯滅你生命的舉動。”
“姐姐~我是不是很蠢?這麼低級的圈套我也能中。”平隐之蔫頭喪氣,來回摳弄着自己的甲縫。
虞丘鶴默不作聲,她擡起右手輕撥開自己左側的衣領,露出鎖骨下方的褐色疤痕。
縱使許多年過去,它也依然沒有淡化。
“這道疤是十年前刻下的,那時18歲的我初來丘鶴島。早上如往常般環森林跑步時,想救下一個因意外癱在路邊,即将生産的孕婦。
可正當我走上前,想查看她的情況時。他卻突然翻身,抽出早就藏于袖子中的匕首,在距離我頸動脈4厘米的位置刺入。
接着,洗劫了我身上的兩件财物,丘鶴戒和一塊表。
我當時捂着不斷流血的傷口,蜷縮在地上。看他摘下仿真人皮面具,拿掉矽膠肚子,我才恍然醒悟中計了!
那一刻我已經做好赴死的準備,幸好茉敏及時趕來開槍射殺了那個歹徒。不然,我早就死在那片郊外了。
因此,丘鶴島剛開始接納那些難民時,我常常去慰問探望他們。後來,經此一事我便再也沒去過了。
善良本無罪,隻是在此之前請先保護好自己。我們永遠無法預見惡人的狡詐,隻能小心小心再小心。”
平隐之看着那條趴在虞丘鶴鎖骨下方,像蜈蚣一樣的蜿蜒瘢痕,他把頭緊湊過去輕輕吹氣:“姐姐你還疼嗎?我給姐姐吹吹~姨姨說吹吹就不疼了~”
…………
極緻暧昧的距離與溫熱的氣息,直接吹得虞丘鶴耳根燒紅。她慌忙拉上衣服,轉身彎腰将地上的屍體拖到窗邊去。
收起溫柔,恢複往常的清冷口氣:“我是在教你這個道理,懂不懂小孩?你要是不提高警惕,下一次等待你的必定是死!”
“我知道的~姐姐放心!我以後會注意防範的。
那姐姐覺得剛才那男人說的話,有幾分可信度?”平隐之擡起屍體的腳,幫虞丘鶴把他們順着窗戶扔進海裡。
虞丘鶴沉默片刻:“我也不清楚,我需要和林屹進行商讨。”
平隐之每次聽到這個名字,都跟有應激反應一樣。瞬間眼神冷厲地擰緊眉頭,又是他!
賀松在七層、八層、九層這三層的守衛艙裡,足足扔了有近百瓶催淚瓦斯。如今即便是神仙來此,也得給你熏出兩滴眼淚來。
白色密集煙霧快速擴散,還在睡夢中的守衛們奪門而出,推擠着跑到走廊上,結果發現走廊上的味道更重。
他們瘋了一樣推走廊大門,一下推不開就推兩下,兩下推不開就踹,踹也踹不開就衆人撞。
然而,整船采用的全是厚約20厘米的鋼門。皆是防火、防水、抗沖擊、抗撬、抗鑽、抗爆的阻燃材料,沒有密碼肯定是在劫難逃。
有機靈的守衛跑去開窗,順着外面的固定梯往下爬。衆人看有效,一撥人在這邊爬,另一撥人跑到走廊另一側去爬。
雖然說他們平時也接受過,忍耐催淚瓦斯這方面的訓練,但賀松下的藥實在是太猛了!
隻要你是個碳基生物,你就受不了。
守衛們的鼻子在瘋狂打噴嚏,眼睛嘩嘩嘩地往外淌淚,肺部劇烈咳嗽惡心嘔吐連帶着胸痛頭疼,火燒皮膚的感覺。
拉成絲的口水嘔吐物混合着鼻涕眼淚,黏糊糊地粘在船艙地闆上,和掉在同伴們的身上。
并且這些守衛心裡都清楚,這種高濃度的催淚瓦斯稍微跑慢點,便會窒息而亡。
所以在客滾船外部,可以看見兩排固定梯上,有密密麻麻隻穿墨綠色T桖短褲的人,從窗口裡鑽出。人太多,到最後有好多人直接不爬梯子,從窗戶口裡鑽出來就跳到甲闆上。
一時間,甲闆上哀嚎遍野。
不過,賀松顯然沒有時間管他們的死活,他要返回去查看艾心有沒有事兒?
賀松剛走到八層,便聽見一陣密集的槍聲響起。他當即加快腳步,奔到九層時槍聲戛然而止,賀松心裡咯噔一下幾個躍步竄了上去。
他轉過彎看見艾心舉着槍,在用腳踢地上的屍體,看地上人是不是在裝死。
可愛死了!!!
賀松看得那叫一個怦然心動。
他輕聲提醒:“诶~我都走到這了你都沒發現我,警惕性不高啊!”
艾心揚起小臉沖賀松微笑,俏皮地說:“我不是說過嘛我是順風耳,我可以分辨出每一個人的腳步聲,你的腳步聲我已經記住了。”
賀松彎唇淺笑,看着地上的幾具屍體問:“他們是從上面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