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底一粒沙,天上一顆星。
在浩瀚宇宙中,有數以億計的星球共同存在,其中有一個和地球極為相似的星球名為衆焱星 。
不同的是在這個美麗的星球上,隻有四大獨立的陸地闆塊,分别由四個洲國家控制。
根據從大到小的闆塊面積排列,依次為白洲、尚洲、墨洲、甘洲。
由于種種複雜的政治、經濟、科技、環境……因素,在近百年前三洲聯合簽署法案,把老惡病殘底層平民全部遷出三大洲,集體移民到甘洲。在未來凡達到評估标準的個體,則不間斷遷移。
至此,在這片面積僅為596萬平方公裡的土地上,卻生活着64億人口。而甘洲本土的掌權人們,還占據着東部近一半的土地。
七七八八算下來,真正供64億民衆生活的土地僅占300萬平方公裡。
後來,出于綜合因素考量。甘洲洲主下令在西部土地下面,修建18座地下城,每一城又有188層,供人們勞動休息和娛樂。
但随着時間推移,甘洲本土出生人口和外來移民還在瘋狂增長。巨大的貧富差距、繁重的體力勞動、封建固化的階級制度。像一座大山一樣,時刻壓在甘洲底層人民的背上,非死不得終。
2025年4月4日早4:00
倒計時24小時。
甘洲西部首都城市——蜜樂雅甯,下方的1号地下城第188層。
4:00鐘 天花闆上面的LED面闆燈全部準時亮起,耀眼的燈光讓躺在火化爐旁邊睡覺的男人,不耐煩地翻了個身。
随着他的翻動,脆弱的鐵架子床在即将散架的邊緣,發出奄奄一息的吱嘎吱嘎聲。
賀松随手扯過半掉在床下的薄被單蒙住頭,想繼續去會周公。
可奈何偏偏天不遂人願,頭頂隔壁和門口,在同一時間都傳來踏踏踏的腳步聲,鍋碗瓢盆叮了咣啷的洗菜聲,擰開水龍頭嘩啦啦地往塑料水桶裡放水的聲音。
孩子嚎、女人訓、爺們罵,賀松的眉頭越皺越緊,那水泥牆就像是紙糊的,半點兒聲音都隔絕不了。
不過這些還都可以忍受。
直到……門口那扇薄如蟬翼的鐵門被人拍得震天響。他終于忍無可忍的狠撓了兩把頭,接着踢開被單,火速從鐵架子床上翻身下地。連拖鞋都沒來得及穿就急吼吼地大步沖到門口,一腳踹開鐵門。
賀松也沒看清是誰,就沖天怒吼:“草,誰特麼大早上這頓敲啊,你癞蛤蟆趴腳面——不咬人膈應人,叫魂啊!!!”
差點兒被鐵門闆拍進牆裡的那瓦高仰起頭,兩眼瞪得溜圓兒震驚地望着,自己面前這個酷似野人般的男人,感歎道:“媽耶~松哥!你要不出聲,我還以為站我面前的是哪個孤魂野鬼呢。雖說你不跟活人打交道,但你也不能這麼放縱自己吧!”
那瓦甚至還擡起右手,去摸了一把賀松長到遮眼的頭發。不過手感不太好,打成一縷縷死結的黑發,還浸着股油漬麻花的髒勁兒,一摸一手油。
他嫌棄地在賀松穿着的黑背心上,來回抹了幾下指尖。
賀松擡腳就要去踹他,被那瓦靈活避開,身形小巧的他還趁機鑽進了屋内。
賀松砰的一聲拽上門,略顯煩躁地吐槽:“不是~你小子會不會敲門?不會的話來我教教你。别每回來都咣咣咣的狂拍門,老子這心都跟着直突突,早晚有一天非得叫你吓出心髒病來不可。”
模樣清秀的少年一邊把手上拎着的食物,放到床頭旁邊的空柴油桶上,一邊笑嘻嘻地說:“大哥,您那呼噜跟打雷似的,離二裡地都能聽見。我要是不使出吃奶的力氣砸門,恐怕到熄燈了都叫不醒您呐!”
“有屁快放,過來幹啥?”賀松慢悠悠晃到床邊,一頭栽進黑硬的枕頭裡。
“這不是聽說你被達邦調出山了,奈溫讓我過來囑咐你幾句。”那瓦邊說邊幹活,他熟練地從床底下掏出個墨藍色編織袋,而後扯過賀松身上正蓋着的那條,黑到包漿的薄被單卷了兩下,随意塞進袋子裡。
半晌沒聽見賀松開口,那瓦自顧自地說:“奈溫說,讓你别埋汰地跟個野人似的,洗洗澡,頭發剪剪胡子刮刮,衣服穿套新的。
還有送貨的時候态度一定要好,微笑服務。要是有人說難聽的或者給你甩臉子,你就忍忍,反正就去三天。
另外我聽說,昨天有一個送貨的好像就是因為,沒忍住跟顧客犟了兩句嘴,結果竟然讓上面的人給活活打死了。
今時不同往日,就哥你這個臭脾氣可千萬收斂着點兒。也不知道達邦這次要幹什麼,非得調你上去,不過他肯定是憋着一肚子壞水,哥你自己小心點兒。”
賀松雙手交疊枕在腦後,閉着眼嘟囔了一句:“你跟個老媽子似的,叨叨叨個不停,煩不煩?
那老東西叫我上去,肯定沒憋什麼好屁。我就是打扮得跟個天仙兒似的,他該找我麻煩不還是一樣找我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