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雖疲憊,意卻不折,這才是我宗需要的苗子。”
有人低聲交流,但眼神卻始終不曾離開那個跪在天梯盡頭、緩緩擡頭的少年。
忽然,一道溫潤如春風的氣息悄然籠罩在時硯身上。
他一怔,隻覺一股清流瞬間滲入骨骼與經脈,四肢百骸像是泡在溫泉裡被細細揉開,疲憊如潮水般褪去,連緊繃到極緻的筋肉都慢慢舒展開來。
“這……也太舒服了……”
他差點脫口呻吟,心裡忍不住吐槽:若不是場合不對,他真想翻個滾來表示謝意。
稍作歇息,他站起身來,雙腳仍有些發軟,卻強撐着挺直了腰背。他緩緩擡頭,目光向前方望去。
就在這時——他看到了那道熟悉的小身影。
那個他一直以為早已被落下的小豆丁,沈卿塵,居然已經靜靜站在台階頂端的一側,神色從容,連一絲喘息都不曾有。那副模樣,與其說是剛完成了一場極緻淬煉,不如說是剛剛散完步回來。
時硯整個人都怔住了,眼角微抽。
“這個……這小家夥也太逆天了吧?”
他可是經曆了兩個世界、神魂都曆經磨煉的存在,才堪堪咬牙登頂,差點一口氣沒緩過來。結果這個看起來最多八九歲的小孩,不聲不響地就上來了,連汗都沒怎麼出。
“到底是我穿得不夠努力,還是他不是人?”
他震驚地看着沈卿塵,而後者此刻正站在一位陌生男子身旁。
那人身着水墨流雲般的長袍,面容清俊,氣質如松下清風,眸若星河,周身靈氣流轉,顯然非同凡響。
他靜靜地站在那裡,仿佛天地間的所有光與雲氣都自然彙聚于他一人之上。
即使不曾開口,也無人敢忽視他的存在。
時硯心頭微沉,下意識地猜測:
“難道是……仙宗高層親自現身收徒?”
他望着沈卿塵,再低頭看看自己全身狼狽,忽然有點想換件衣服……
不過旋即,他又笑了笑。
“也好,怪物也分幾種。起碼我現在,站在和他一樣高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