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牆寫字樓距離他們大約一公裡,兩人在魔法地圖的引導下,十多分鐘就趕到了目的地。
徽記下方有明顯的發光帶指示,令言和秦均影一眼就看到了競技場真正的入口。
那是開在寫字樓一樓的一家餐廳——“般若素齋”。
竟然還是一家齋菜館。
令言和秦均影沒有猶豫,邁步跨過了那故意做舊成仿古風的黑漆木門。
進門處是齋菜館的前台,有一個十五平米左右的玄關,稀稀拉拉已站了六個人。
那六人中的五人看到又有人進門,紛紛朝兩人投來審視的目光。
之所以有一個人沒看過來,是因為他正筆筆直地杵在角落裡,一動不動,面如死灰,目光呆滞,怎麼看都不像個活人。
令言和秦均影瞬間認出了那人的身份——正是他們昨天中午碰到的那具攔路的僵屍!
——這可真是天涯何處不相逢!
令言心中感歎着,看向了站在僵屍身邊的另一個人。
那人二十後半的年紀,臉頰瘦削,體态清癯,長得雖英俊,卻莫名給人一種不太健康的病弱感——分明就是那個腋動脈出血的奄奄一息的重傷者!
令言驚訝地看向青年,又将目光轉向秦均影,輕聲問:“……是他對吧?”
秦均影輕輕地點了點頭。
令言先是有些疑惑,随後又很快釋然。
想必昨天那人為了治傷花了很多的生存時間,迫于無奈,隻能繼續參加今天早上的競技場了。
而且昨天令言和秦均影是親眼看着他點亮了紅色的陣營石的,說明他也是“苦痛領主”陣營的挑戰者,會選中這個場次也不足為奇。
至于說那具攔路的僵屍,則九成九是這青年帶的。既然能受他驅使,作用大約類似于跟寵或是召喚獸。
而青年隻瞥了他們一眼,又冷淡的移開了視線,神情漠然,一點都不像是看到“恩人”的态度。
畢竟昨天青年傷得極重,兩人找到他時已經昏過去了,後來在止血時雖生生疼醒過來,但也因失血過多而一直處在渾渾噩噩的狀态。令言覺得,對方大概壓根兒沒有記住他們的臉。
不過令言也沒打算過去跟他讨昨天的恩情。
他和秦均影也尋了個角落,默默地等着競技場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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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三十分鐘裡,又有六個人陸續走進了這間齋菜館。
等到第十二個人進門之後,兩扇鑲着獸首門環的黑漆木門竟然在沒有任何人碰觸的情況下自動關閉了。
——滿員了。
令言心想。
此時距離十點還有不到十分鐘。
他環視玄關的所有人。
除去他昨天救過的清瘦青年和“不是活人”的僵屍之外,剩下的九人裡有六男三女,都是二三十歲的模樣,沒有看起來年紀特别小的高中生,也沒有超過四十歲的壯年人,年齡段出奇的平均。
除此之外,這些人都穿着輕便且便于活動的衣服,背着容量不小的背包,準備得十分充足的樣子。
——畢竟是敢參加“Normal”難度的挑戰者。
令言心想:必定都是對自己的實力有一定信心的。
終于,十點整,他們聽到了開場的提示音。
【歡迎你們,十二位挑戰者。】
與昨晚如出一轍的機械音不辨男女,僵硬而缺乏起伏,偏偏一字一句無比清晰:
【本輪競技場名為〖最後的少勞〗,你們即将進入另一個世界,請嚴格遵守該世界的規則,并達成生存條件。】
那聲音頓了頓,接着補充道:
【鑒于〖挑戰者進入競技場後不得攜帶與該世界的背景不相符的物品〗的規則,你們身上的絕大部分物品将會被移除或替換。包括但不限于服裝、熱武器、電子産品等。】
這話顯然對挑戰者們而言相當具有沖擊力。
有沉不住氣的已露出了震驚和無措的神情,左顧右盼,徒勞的試圖與壓根兒看不見身影的“主辦方”進行溝通。
令言記得自己确實在懸空遺迹的陣營石裡看過這麼一條規則。
隻是作為萌新的他,萬萬沒想到自己這麼快就會碰到罷了。
而這時,玄關另一邊的大門忽然打開了。
從挑戰者們的角度看過去,門那邊的一切猶如包裹在一團濃霧之中,什麼也看不清楚。
【現在,請十二位挑戰者依次穿過你們面前的大門,進入競技場——〖最後的少勞〗。】
指令很清晰,玄關裡的十二個挑戰者卻沒有立刻照辦。
衆人面面相觑,似乎都在等其他人先進那扇通往未知的大門。
如此僵持了好幾秒後,終于有第一個人動了。
正是昨天被令言和秦均影救下的清瘦青年。
他帶着自己的那具僵屍,徑直走向大門,擡頭邁過門檻,一頭紮進了門對面的濃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