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青年發出了一聲痛極的呻吟,緩緩睜開了眼睛。
“不想死就别亂動。”
秦均影隻冷冷地說了這麼一句話。
傷者明顯還不夠清醒,兩隻眼睛的焦距仍是散的,不過還是含糊地哼了一聲,随後咬住牙關,很配合地果然既沒亂動,也不再吱聲。
“這樣應該暫時沒問題了。”
令言仔細地觀察了一下傷者這個咯吱窩下夾了個人頭的詭異造型,感覺傷口沒再泉湧般出血了之後,微微松了一口氣。
“現在趕緊将人送到巨石陣那邊……”
他頓了頓:
“能不能活,就看他的運氣了。”
…… ……
……
别看傷員看着清瘦,畢竟是一個身高接近一米八的成年男性,要在确保不移動止血加壓物的情況下将人搬運到将近一公裡之外,原本應當是很不容易的。
也虧得傷者命不該絕,碰到的是令言和秦均影。
秦均影的力氣很大,很輕松地就将青年的上半身搬了起來,令言隻需要負責擡腳就行了。
加上秦均影剛剛換到了魔法地圖,可以很快地規劃出一條最近的路徑,穿街竄巷抵達巨石陣。
總之,在令言和秦均影擡着傷者趕到巨石陣時,那人還有一口氣,也勉強還維持着意識。
青年靠着僅剩的意志力擡手觸摸了陣營石,随後魔法陣啟動,消失在了兩個救命恩人面前。
“好吧,值得高興的是,我們救了個‘苦痛領主’陣營的挑戰者。”
令言看着陣營石上散去的紅光,舒了一口氣。
話雖如此,令言心裡明白,即便提前知道那人不是紅方挑戰者,他也還是會試着救上一救的。
而一旁的秦均影隻抿了抿唇,沒有接令言的話茬。
他其實不太喜歡說話,自然也懶得潑人冷水。
不過實際上,他覺得,傷者大概率還是活不下去的。
畢竟修複緻命傷需要耗費很多的生存時間,若是那人負擔不起,那就隻是“出血重傷而死”和“生存時間耗盡被抹殺”的區别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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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言和秦均影回了他們的臨時住處,仔細地合計了一番明日要帶進競技場的東西。
“明天我們應該選擇什麼難度的競技場?”
令言一邊将他覺得有可能用得上的物品揣進包裡,一邊請教比他更有經驗的“前輩”。
根據陣營石上查詢到的規則,挑戰者隻有突破了前一個難度,才有資格挑戰下一個難度級别。
令言和秦均影昨天參加的競技場是最基礎的“Easy”。
換而言之,他們下一場既可以繼續選擇“Easy”,也可以進入更高級别的“Normal”。
秦均影想了想。
“我想挑戰‘Normal’。”
他看向令言,“你覺得呢?”
令言:“……”
作為才剛搞清楚情況的萌新,一下子就進“Normal”場,他還是有些怯的。
不過轉念一想,他就明白秦均影如此選擇的原因了。
很簡單,因為“Easy”場的收益太低了。
他們辛辛苦苦折騰下來,隻得到了區區不到七天的生存時間。
别說想要快速提升實力,萬一不慎受個重一點的傷,怕是都不一定付得起“治療費”。
“嗯,那就‘Normal’場吧。”
令言同意了。
……
原本做好準備之後,令言就該早早睡覺,為明天的挑戰賽養精蓄銳的。
不過他心裡既緊張,又惦記着今天是第一個結算日,主辦方會給積分最高的陣營發放“通行證”碎片的事。
他跟秦均影道過晚安之後雖回了房,卻壓根兒沒有一點睡意。
畢竟他們中午查詢時,紅方的陣營積分在第二位,跟第一位隻差了不到一千分,在晚間的場次結束後,分數會怎麼變化還不好說。
……也許他們能拿到通行證碎片呢?
令言心裡始終抱着這麼一個希望。
如此尋思着,他躺在床上,側身盯着床頭櫃上的電子座鐘一秒一秒地往前跳動。
終于,時間跳到了【23:59:59】時,他的腦中毫無預兆地響起了一個聲音。
【現在公布深淵競技場第一周結算成績。】
那聲音仿佛是AI合成出來的電子音,吐字節奏僵硬,音調男女難辨,偏偏字正腔圓,标準得不得了,保證每個挑戰者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截止5月16日23點59分59秒,六個陣營積分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