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實在想不通怎麼有人膽敢冒此風險,挑戰這個一看就不像有活路的項目。
——“嘩!”
現場的數萬名非人類觀衆響起熱烈的起哄聲。
它們如同嗅到了血腥味的鲨魚,對即将發生的恐怖場面歡呼雀躍、興奮異常。
“……沒辦法了。”
在嘈雜的歡呼聲中,令言聽到身穿套裙的女士低聲嘟哝道:“……本來還想留着的……”
——留着?
——留着什麼?
令言心中正感納悶,便看到對方将手探進她那個精緻的G家手提包裡,然後邁開腳步,緩緩走向圓形的中心區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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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衆人的矚目下,精英姐姐來到那布滿恐怖大馬蜂的玻璃箱前。
不知是這種馬蜂生性兇殘,還是被關得久了憋得難受,僅僅隻是看到有人靠近,那大群的馬蜂便迫不及待地向着精英姐姐的方向飛去,哪怕一頭撞在玻璃上也不罷休。
一時間噼裡啪啦聲不斷,玻璃密密麻麻擠滿了黑黃色的馬蜂,光看那陣勢便足夠觸目驚心。
她并不急着開門,而是就這麼安安靜靜一動不動地站在玻璃門前,與趴在門上的馬蜂近距離對視,也不知是在做心理建設,還是在等待時機。
“快點——快點——”
女子的磨蹭惹惱了現場觀衆,起哄聲漸漸變成了催促,不久後竟然彙聚成整齊劃一的節奏,聲聲勒令挑戰者趕緊進玻璃箱子裡赴死。
觀衆的聲音響亮得令人心驚,精英姐姐卻不為所動,仍然站在原地,與蜂群隔着一塊玻璃闆靜靜對峙。
如此又過了足有兩分鐘。
終于,連複眼女主持也等不下去了。
她手持麥克風,高聲催道:“快點,你再不行動,我要判你輸了哦!”
精英姐姐這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左手握住玻璃箱的門把,輕輕地、小心翼翼地壓了下去。
經過這幾分鐘的僵持,玻璃箱子裡的馬蜂看得到卻碰不着,嗡嗡亂舞了一陣之後,這會兒多半已經停下來了,隻是密密麻麻地趴在玻璃上,織成了一大片密不透風的蜂簾子。
女子開門的動作極輕也極慢,幅度小到要不是鏡頭特寫怼在她的手部動作上,觀衆們鐵定要以為她仍然呆立着動也沒動了。
可就是這麼極小幅度的慢動作,玻璃門終于緩緩、緩緩地往外移動,在馬蜂群幾乎毫無所覺的情況下,打開了一條窄窄的縫隙。
緊接着,精英姐姐狠狠一咬後槽牙,将右手從狹縫裡塞了進去。
即便她的動作很輕、速度很快,這一下子仍然不可避免地驚動了一些馬蜂。
隻聽她發出一聲短促的痛叫,大屏幕上清晰地顯示,就這麼一兩秒鐘的功夫,她伸進玻璃籠子裡的右手掌上已叮了好幾隻馬蜂。
女子随即飛快地縮回右手,同時左手一推,将打開了一條縫的玻璃門重新關上了。
全程隻花了約莫兩三秒鐘,卻還是有幾隻馬蜂從玻璃箱裡逃了出來,圍着膽敢驚擾它們的大膽人類嗡嗡亂飛,陣勢甚是駭人。
套裙女子隻能脫掉她那件做工講究、版型精緻的西裝外套,拿在手上大力撲騰,把漫天亂飛的馬蜂撲到地上後再狠狠踩死。
饒是如此,她也還是又被叮了幾下,最狠的那下明顯是在額頭右側,一個大包瞬間隆起,從發根蔓延到眉骨,讓她連右眼都有些睜不開了。
圍觀的觀衆發出了驚天動地的噓聲,似是對她這毫無爆點的“嘗試”極其不滿。
隻是倒彩聲很快轉為了驚歎聲。
因為鏡頭重新移回到了玻璃箱子處,觀衆們驚訝地看到那一大群馬蜂竟然全都掉到了地上,層層疊疊一動不動,從挂簾變成了一張足有十厘米厚的地毯。
撲殺掉身邊的幾隻馬蜂後,套裙女子這才有餘裕回頭,用僅剩的那隻眼睛仔細看了看玻璃箱内的情況,随即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随後她蹒跚地挪到玻璃箱前,小心翼翼地再度将玻璃門拉開了一條縫。
幾隻馬蜂從縫隙裡“漏”了出來,滾落在地,依舊紋絲不動,仿佛皆已死亡。
但女子仍然不敢大意。
她強忍着惡心,将沒被蟄過的那隻手從門縫裡輕緩探入,一番心理建設後,終于一鼓作氣直接插進了那層厚厚的蜂毯裡,硬着頭皮摸索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