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元的事情基本上進行到法庭這一步。
對内,安排了業界負責刑事案件最厲害的律師。對外,已經将輿論盡量降到最低。
公關方向主要是強調案件為賀元個人行為。來盡量達到減少賀氏形象受損,以及減少大衆對惡性案件的關注度。
賀常念有探望的權利或者說權力。基本上結果已經是有預期的事情了,隻要某些人沒有想讓他死。
“你和他很久沒見了,不是嗎?”賀常念伸手捏捏鐘雲清的臉蛋,把臉湊近了,嬉笑着:“哈哈,你表情這麼嚴肅幹什麼?”說着,親了一口。
“以後要是想見他…”賀看着鐘雲清,繼續開口說。
鐘盯着賀,認真聽着。賀常念看着又忍不住笑了:“哈哈,隻不過是有點麻煩而已…”
鐘這才回過頭,繼續看電視:“那我和你一起去…”下意識放下肩膀,才意識到自己剛才一直架着繃着。
又過了一會兒,鐘雲清突然開口:“我也不至于上天堂,但也不要讓我去十八層地獄才能找到你吧。”
聽到這句話的賀常念,早已昏昏欲睡。他窩在枕頭上,眼睛也睜不開。隻是眼角眉梢上揚,露出個滿足的笑。
他腦袋向前拱過去,靠在鐘雲清的背上。聲音像是不由空氣為媒介,而是以鐘雲清的身體為媒介。真的讓鐘雲清感到震動着,背上微微發癢,賀常念困倦的嗓音悶悶地說道:“别擔心…我會從十八層地獄爬上去找你的…”
賀常念又一拱一拱在找舒适的姿勢,找到了才終于安生趴着。嘴巴說着話,嘴唇在鐘雲清背上隔着衣服一動一動的,低聲嘀咕着:“你要上天堂…如果有天堂的話,你這麼受我折磨,你一定要上天堂。”
鐘雲清聽了忍不住笑:“哈哈,倒是很有自知之明。”說着,轉頭親了賀常念一口。
臉終于親着軟了一些。但是也無法知道,到底是他好好吃飯了一些,還是隻是因為藥物長胖了。
實際上,鐘在賀常念剛來的時候,就看了看他在吃的藥。
好像是換藥了,看着好像也吃了一些時候了。還是去問了一下賀常念的醫生,的确是,大概藥物适應期也是差不多該過去了。
藥這種東西,你就算看着他吃下去,你都不知道,他會不會在什麼時候偷偷扣出來。
可是這件事,也不能說是他的錯。不光是适應期,有時候你看藥物的副作用,看着看着都會覺得可笑。
對于他獨自一人度過了适應期這件事情,鐘雲清沒有感到慶幸,反而覺得後怕。
【要是我陪在他身邊就好了。】鐘雲清腦子裡下意識冒出的是這樣的想法,反應過來之後,雙手捂着自己的臉,喃喃道:“想什麼呢?真是無可救藥…”
很快,第二天就去探望賀元了。賀元除了換了一身衣服之外,和之前沒什麼不同。
衣着整齊,表情平靜。微胖、看着很和善的中年人,見到來人也如常露出客套的微笑:“賀總、鐘先生,你們來陪我說說話真是太好了。最近盡是律師,你嬸嬸也完全放松不下來,都沒有人來和我聊聊閑話。”
【實在太過放松了,要知道不管怎樣,他都要在裡面蹲好幾年的。無罪判決是絕對不可能的。】鐘這麼想着,面上卻不留痕迹,竟然也微笑起來:“畢竟我們也好久沒見了。”
“是的,上次見面還是賀老的病房吧?”賀元歎口氣:“哎,可惜。沒能去送賀老最後一程。”
“叔叔向來盡心盡力的,也不差送這一程了。”賀常念皺皺眉:“要是有什麼需要的,一定要告訴我。真怕中間人動什麼手腳,到時候害了叔叔。”
鐘雲清這才看到賀元的嘴猝不及防地抖了一下。像是為了制止嘴抖,賀元把嘴角用力向上揚,反而是笑了起來:“怎…怎麼會呢?賀總的人不會有這種失職的。”
賀常念明明與賀元對視着,賀元卻轉頭,緊緊盯着鐘雲清的眼睛。說話似有似無的結巴:“雲…雲清,你說對吧?”
鐘雲清别過頭,去看賀常念,發現賀常念已經轉過頭看着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