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雲清知道馮饒益經常表面上平靜無波,但是,實際上内裡碎得稀爛了。
“哦,對了。我一件睡衣不見了,你有看到嗎?就是我經常穿的那件…”趙雲清站在浴室裡,比劃起來 :“那件純棉的米色的。”
馮饒益用剛才擦頭發的毛巾擦擦眼睛:“這我怎麼知道?…好了,快去洗澡吧,反正你不是有七件睡衣嗎?”
“七件?你數過?我都沒數過呢 。”
“好了,快去洗澡吧,别磨蹭了 。”馮饒益說着 直接打開趙雲清的衣櫃,把内衣、浴巾、睡衣,往趙雲清懷裡一塞:“好了給你拿好了,快點去洗吧 。”說着,就打開浴室門,把趙雲清輕輕推了進去。
“哦,對了。周末你有空嗎?我姐和我要出去玩,她說那你也帶上…”趙雲清笑着,拍拍胸脯:“哦,有什麼花銷,都我請客。”
“是有什麼事情嗎?為什麼突然…?”馮饒益微微皺眉:“突然出去玩…”
“沒有什麼事情,就是單純出去玩。”趙雲清擺擺手,把門“咔嚓!”一聲關上:“好了,我要先洗澡了。”說完,就傳來了“嘩嘩!”的水聲。
過了幾天,很快就到了星期五下午。他倆在校門口開開心心地坐上施雲程的車,不管後續什麼山珍海味,先去美美吃麻辣燙先。
趁着馮饒益不在,施雲程說了一些話。
“姐姐可能後面就不在國内了。有什麼事情,你都跟饒益多探讨探讨、傾訴傾訴,不要就自己憋着啊。”施雲程看着趙雲清心不在焉的模樣,拍拍趙:“我不在的時候,多聽饒益的,知道嗎?”
“什麼呀,搞得他多成熟。”趙翻個小小的白眼:“而且,姐姐,我又不是小孩了。”
“OK,記住你的話哦,好好照顧好自己。”
趁着趙雲清不在,施雲程也有話和馮饒益說:“我後面就不在國内了,雲清的媽媽和爸爸也離婚了。”
馮饒益聽到後半句,驚訝地猛地一擡頭。而後,說道:“我當然會好好照顧他。我都計劃好了,到時候我們上同一個大學,當他婚禮的伴郎,當他小孩的幹爹…當然,我也會好好審核他的對象的,放心。”
施雲程聽着,越聽越覺得不對。她轉頭去看,馮饒益全然一副認真的表情。她打算委婉一點:“哈哈…什麼審核對象啊,雲清喜歡最重要啊…”
馮饒益搖頭,幹脆利落地回道:“這樣不行。”
施雲程皺眉,她感到一種深深的不對勁:“不是,你總不能…”她正要試圖糾正一下,趙雲清跑過來,急促地揮手:“姐,饒益,快過來!哇~!有…”
對話就這麼被打斷了,随後,這個周末也就稀裡糊塗這麼結束了。
又是一節體育課。
馮饒益坐在台階上發呆,趙雲清走上前來,一隻腳踩在馮饒益的雙腿之間一點一點的,身體前傾着和馮饒益說話。
夏日的暖風吹拂着,微微發汗的溫度。人的氣味與熱度,在這個距離就像被風傳遞一般。
馮饒益感受到了趙雲清的氣味和溫度,透過松散的校服短袖衣領。沒有誰會把扣子全都系上,松開的一顆領口紐扣,透氣,透出獨屬于趙雲清的氣味。
馮饒益看着趙雲清,卻完全聽不進話,像是在觀看默片。
“你有在聽我說話嗎?”趙雲清氣憤地推推沒有反饋的馮饒益。
“當然有在聽。”
“那你說,我剛才說了什麼?”趙看着沉默的馮,“哼!”了一聲:“我覺得你就是沒有談過戀愛,所以才會這樣。除了學習、運動,沒有其他事情做,淨發呆了。你應該去談個戀愛,也許就不這樣了。”
馮饒益低頭,雙手托住額頭,恨恨地說出一句:“趙雲清,我真想殺了你。”說罷,起身,往台階上走,離開了。
趙雲清還站在原地,腳也不動了,半晌才發出一聲疑惑的:“啊?”
過了幾天,又是星期五,趙雲清坐在學校操場的草坪上曬夕陽。接到了姐姐打來的電話。姐姐說她要和她的媽媽出國了,打算直接移民了。
施雲程語重心長地囑咐道:“好好讀書啊,别搞那些有的沒的。最好也别談戀愛,專心讀書。”
“嗯嗯…”趙雲清在電話這邊,一臉敷衍地點頭。
施雲程咬咬嘴唇:“聽饒益的,但是,你也要有自己的想法,知道嗎?”
“哈哈,怎麼又改口了。”趙雲清笑着點點頭:“嗯嗯,當然了。”
趙又繼續說對道: “我沒事,我又不是小孩了。那…拜拜…”就這麼草草地在手機上告别了,談話到最後,再不舍也得結束。
馮饒益默默坐在趙旁邊,趙雲清靠在馮饒益的後背上,一聲不吭。
馮饒益感受着趙雲清溫熱的眼淚,浸濕他的襯衫。
“我改變主意了。”趙雲清的聲音悶悶的:“你一輩子都不要和别人談戀愛吧…不要抛棄我…”
馮饒益忍不住臉上綻開笑容:“想得美,就算你抛棄了我,我也不會抛棄你的。”
這麼說着,馮微微側過身子,輕輕拍打着趙雲清的背,輕聲說道:“不要擔心,就算你什麼都沒有了,你還有我呢。”說完,馮饒益臉上的笑變得更加滿足,唇角高高翹起,他又重複承諾道:“我永遠不會抛棄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