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翎?”洛春桃眼睜睜地看着女孩毫無顧忌地向自己跑來。
挂在高大銅像上的紅綢像是被風吹動,輕輕飄動了一下。
此時的花翎臉上沒有一絲猶豫。
如果說在洛春桃主動出擊,探尋火車上的秘密時,花翎依舊保持着觀望的态度,那麼如今的她顯然投向了洛春桃的立場。
洛春桃看了看四周信徒四起的亂象,又看向滿臉焦急的花翎,心裡一沉。
“外面怎麼了?”洛春桃拉住花翎,嚴肅地問。
花翎喘着氣道:“亂了,全亂套了……”
不遠處傳來鈴铛作響的聲音,洛春桃知道又有人要進來了。
但她現在弄清楚了這片場域的規則,因此并不害怕被發現。
她看着花翎道:“怎麼亂了?哨兵呢?”
洛春桃知道花翎對哨兵有一種迷信,覺得他們能夠在前面抵擋所有危險,眼下主動跑出屬于舒适區顯然不正常。
花翎搖頭,“沒醒。”
“外面,那三個從衛生間回來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沒氣了,還是騷亂發生的時候,把他們撞倒才發現的。”
“這還不算,火車上不知道為什麼出現了瘟疫,很多人都犯病了,全身起包潰爛。有人說洪水爆發瘟疫自古就有,這是因為傷口接觸了混雜各種病源體的水源……”
“但是太快了!從出現症狀到發病隻有一個小時,人們甚至不知道是怎麼被感染的……車廂裡有好多沒從大洋城上車的普通旅客也中招了,我、我、我……”
花翎瞳孔閃爍,不太敢看洛春桃。
雖然利己是她的本性,她也并不覺得自己抛下車廂裡沉睡的哨兵有錯。
但在洛春桃面前,她總會莫名有些不自在。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自己之前沒有跟随洛春桃一同冒險,如今出了事才來找她而生出的幾分理虧。
洛春桃卻并沒有對她的行為做出任何評價。
她向花翎比了個噤聲的手勢,看向了正在往這邊走來的阿蘋和阿棠。
“……殿下好厲害。”
兩人的聲音由遠及近,随着花翎的噤聲,洛春桃聽得更清晰了。
阿棠還在滿臉崇拜地喋喋不休,“昨天松田先生才承諾自己願意付出一切赢得選舉,今天他不僅被當選為首相,還在上班路上遇到車禍,為殿下獻出了生命……殿下真是無所不能。”
洛春桃瞳孔微顫,她沒想到自己已經睡了一天,更沒想到前不久才見過的那個男人會落得如此巧合的下場。
哦,不對,不應稱作“巧合”,這應當就是這裡的“神”搞得鬼。
洛春桃将目光移向了不遠處的銅像。
她們未曾注意的是,挂在銅像身上的綢緞邊緣,正垂在神龛下輕輕飄動。
四面無風。
阿蘋不曾應答阿棠的話,隻是在經過洛春桃與花翎身邊時,忽然駐足閉上了眼。
“阿蘋?”阿棠奇怪轉頭。
阿蘋再睜眼時,眼底的精光如炬。
“姑娘何所求?”阿蘋笑盈盈地望着身旁。
“阿蘋?”阿棠順着她的目光看去,什麼也沒看見。
洛春桃卻被她盯得心頭一跳,條件反射地拉着花翎往一邊退了幾步。
誰知阿蘋就像一下子能看到她們一般,目光緊緊追随。
“姑娘。”阿蘋這一次直接走上前來,步步緊逼。
花翎被眼前的變故吓得身體僵硬。
洛春桃深吸了幾口氣,在阿蘋來到花翎面前的前一秒,一個跨步擋住了她。
然而——
阿蘋穿過了洛春桃的身軀,一把抓住了花翎的手——
“姑娘何所求?殿下願意幫你實現一切願望。”
“……姐姐……”花翎被阿蘋拉得不由自主地往前方的銅像走去,她六神無主之下,隻能下意識地轉頭向洛春桃求助。
洛春桃二話不說走上前去,也想拉住花翎。
可這一次她竟然無法再觸碰到花翎。
就像花翎已經和自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一般。
洛春桃愣在原地,一時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明明花翎和自己屬于同樣的世界,為什麼隻有她突然能被阿蘋看到了?
阿棠也愣住了,但她驚訝的不是别的,而是被阿蘋抓住後,莫名出現在她眼前的花翎。
“嗯?”阿棠跟上前,“這位姑娘是從哪裡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