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緊閉的房門,北洛辰擡眸看了一眼。然後他擡起手試着輕輕推了一下,房門居然開了。
北洛辰怔了一下,然後才擡腳走了進去。
房裡的擺設似乎并沒有什麼變化,依舊與那天他們離開時一樣。連着白玉瓶裡的那幾枝白梨花還充滿着生氣,仔細看還殘留這幾滴露水,就如同剛摘回時的一樣。
書案上他們練字的宣紙還壓在桌面上,紙面上還留有主人尚未寫完的字,蘸墨的青玉毛筆還擱在硯台上。
北洛辰看着那些沒有完成的事,看着這間滿是記憶的地方,隻覺得心又開始發痛了。
但這次北洛辰沒有再掩飾他的傷痛,因為這裡沒有别人,也沒有那個人,就隻剩他一個人了。
就算再痛,他的師尊也不會出來哄他了。
心好痛,痛到讓人清醒,痛到讓人麻木,甚至有些喘不過氣來了。
北洛辰臉色蒼白地走到沈霁雪的床前,唯有哪裡還有屬于他的味道。
北洛辰小心翼翼地走近床前,就像沈霁雪還在時一樣。
他于床邊慢慢跪了下來,想再次牽住那人的手,伸出手時卻摸了一場空。
将一切的幻想都給打破。
他不在了。
他再一次為了保護自己,再次不在了。
而他什麼都做不了,隻能看着他再一次倒在自己的面前。
這一次,北洛辰在也忍不住了,他跪趴在沈霁雪的床前,埋頭痛哭起來。
壓抑且悲痛的哭泣聲在房中慢慢響起,宛如困獸的悲鳴。
是他太沒用了,之前怎麼好意思說要保護他。
……他真是個廢物。
當北洛辰從沈霁雪房中出來,回到他自己的院裡時,已經是酉時末了,遠處天邊落下漫天的紅霞。
北洛辰剛推開院門,裡面就傳來了聲音。
“北兄,你終于回來啦。”
北洛辰還沒有進去,說話的人就已經自己走了過來,站在了北洛辰的面前。
是朱書禮。
“你去哪裡了,我和牧師兄一直在等你。”朱書禮想去拉一下北洛辰的袖子,但看到北洛辰無甚表情的臉又放棄了,他有些擔心地看着北洛辰。
北洛辰靜靜聽着,在聽到牧歸源時,他動了一些眼眸,看向了那個長相俊朗,溫文爾雅的人。
牧歸源也看了過來,他朝北洛辰微微一笑,随後說道:“師弟回來了,就别在外面站着了,書禮,讓北師弟先帶我們進去吧。”說完還做出了一個請的動作。
北洛辰也沒說什麼,而是直接走過去,打開了自己的房門。
開了房門後,牧歸源和朱書禮這才跟着走進房裡來。
進到房後,北洛辰給他們各自倒了一盞茶,說過請用茶後,這才坐了下來。
牧歸源拿起茶,喝了一口,贊歎道:“茶香清淡,卻入口甘甜,洛辰師弟的茶果真是好茶。”
朱書禮和北洛辰認識這麼久以來從未進過北洛辰的院子。雖然他真想來,但每次北洛辰都不答應,說是十一仙尊不喜外人打擾。
所以今天也是沾了牧師兄的光,聽聞牧歸源如此講,他也忍不住喝了一口,味道果如所說那樣茶香清淡,入口甘甜。
北洛辰聽牧歸源如此贊譽,隻能說道:“牧師兄過譽了。若師兄喜歡,回頭我送一些過去吧。”
這話一出,牧歸源尚未說話,朱書禮倒搶先了一句:“北兄,我也要!”
北洛辰擡眸看了朱書禮一看,道:“要就自己來拿。”
朱書禮一聽他答應了,忙笑開了,說道:“謝謝北兄。”
牧歸源也莞爾一笑道:“那我也謝過北師弟了,多謝師弟送的好茶。”
“是了,師弟,師兄來訪是有一件事要告訴你。”牧歸源突然說道。
北洛辰:“不知師兄是有何事?”
牧歸源:“是這樣的,由于十一仙尊閉關了,掌教打算親自來教導你的功課。不知師弟意下如何?”
北洛辰在聽見沈霁雪時,又微微地頓了下神,聽見牧歸源的問題後,他想到不想地拒絕了。
“不必麻煩掌教師伯了,之前師尊留下有一些劍譜和書法書籍,我暫時還可以自己練習。等遇到不懂的問題後,我會親自請教掌教師伯的。他平日派務繁忙,就不必勞煩了。所以還是有勞師兄替我多謝掌教。”
牧歸源:“既然如此,那我就回去告訴掌教了。若有什麼事也可以來找師兄的。”
北洛辰起身對他抱拳作揖感謝道:“洛辰多謝師兄。”
牧歸源也起身回了一禮,然後說道:“若無事,師兄就回去了。你好好休息,告辭。”
朱書禮見牧歸源要走了,也趕緊站起來。
朱書禮:“那北兄我也先回去了,明天再來找你。再見。”
等送走牧歸源他們後,北洛辰關上門,回到寝室裡,然後一頭倒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