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聽,我隻是在照顧你,你......非要多想,我也沒辦法。”
她的話義正言辭,俞允淮說不過她,倒是顯得自己想入非非,加之他發着高燒,渾身酸軟疼痛,冷得微微發抖,一會子清醒,一會又昏昏沉沉像是睡了過去。他閉着眼,無意識地朝池阮靠過去,池阮知道他難受,他冷,便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緊緊裹着他。
她隻是在照顧他,俞叔叔幫了她這麼多,都是她應該的。
她這麼對自己說。
*
醫院。
“目前隻能等患者燒退下來才能進一步治療,現在開了退燒和止痛消炎的針水,但腸胃炎引起的發燒極容易複發,家屬要多多注意。對了,等不發燒了,有空的時候來做個胃鏡好好看看。”
池阮一一應了,醫院病床都已經滿了,他們縣裡的小診所有時遇到認識的醫生,小病小痛都讓回家吊針,至少能舒服些,但這裡是大城市,人必須待在這裡,醫生也能放心。
池阮走到門口,隻見俞允淮孤零零坐在又冷又硬的座位上,緊閉雙眼,頭輕輕歪向一邊,他又瘦又高,此刻燒退了一些,臉色很蒼白。
周圍也有人在吊針,大多數都有人陪同,時而傳來交談聲,零星也有幾人像他一樣,孤單地坐着,不過旁人都比他精神好,都在一邊吊針一邊玩着手機,隻有他,靜靜地歪在椅子上。
不過,她來了,她不會讓他一個人了。
她走過去,坐在他身邊,用額溫槍測了一□□溫,三十九度,已經降下來一些了,剛來的時候整個人神志不清,醫生都吓了一大跳,量了量體溫竟然四十一度,一個成年人,竟然燒到這種程度。
她找來紙杯,倒了一杯溫開水,輕輕叫他:“俞叔叔,俞叔叔?”
他睜開眼,有氣無力地笑笑:"阮阮。"
“喝點水吧。”
她不等他接過,輕輕把杯沿送到他唇側,慢慢把水送進去。
喝過了水,她又問:“還有哪裡不舒服嗎?好些了嗎?”
“好多了。”他的聲音很啞,“阮阮,你快休息休息吧。”
池阮看他身體微微顫抖着,又問:“還是很冷嗎?”
這裡沒有空調,加之天氣本就溫度很低,他又發了燒,肯定是很冷的。
他口是心非,搖了搖頭。池阮不管他無聲的反抗,跑到樓下小超市,這裡賣各種病人會需要的生活用品,她花五十塊買了一床有着紅色大花的毛毯,雖然對俞允淮來說有些俗氣,但肯定很保暖。
她拿着毯子回來,在俞允淮濕漉漉的眼神注視下把毯子嚴嚴實實裹在他身上,然後又坐在他身邊。
“俞叔叔,你睡一會吧,我幫你看着針水。”
俞允淮想勸她回去,想苦口婆心和她談一談不要再打工的事,但見她已經利落搬來桌子,有些故意地戴上耳機,開始在桌上寫作業,便隻能無奈閉嘴。
過了一會,池阮拿下耳機,身旁傳來勻長的呼吸,她坐回座位上,過了一會,俞允淮的頭輕輕搭在了池阮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