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江蘅攥着泛黃的證人證詞,站在許氏律所的旋轉門前。玻璃映出她蒼白的臉,校服袖口被反複揉搓得起了毛邊,口袋裡的蝴蝶吊墜随着心跳輕輕撞擊。三天前,許星遙被強行帶走後,她輾轉聯系上那位隐居的目擊者,老人顫巍巍遞來的證詞,成了此刻她唯一的底氣。
推開律所大門,冷氣混着咖啡香撲面而來。前台接待員攔住她時,江蘅深吸一口氣:“我要見許律師,關于十年前的保安傷人案。”話音未落,電梯門突然打開,許母身着黑色西裝走出來,目光掃過江蘅手中的文件袋,瞳孔猛地收縮。
“跟我來。”許母轉身走向頂樓辦公室,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響像催命符。辦公室落地窗外,城市天際線被霧霾籠罩,許母摘下金絲眼鏡,露出疲憊的黑眼圈:“你以為找到證人就能翻案?”她冷笑一聲,“當年的判決早已闆上釘釘。”
江蘅将證詞拍在桌上,紙張邊緣被雨水洇得發皺:“但真相不該被掩埋。”她想起許星遙手腕的繃帶,想起天文台裡那句“等我”,聲音陡然堅定,“而且您比誰都清楚,當年是您刻意隐瞞了關鍵證據。”
空氣瞬間凝固。許母的手緊緊攥住椅子扶手,指節泛白:“你知道我為什麼這麼做嗎?”她突然轉身,望向窗外陰霾的天空,“當年那個保安酗酒成性,在學校鬧事差點傷到學生,我隻是做了該做的事!”
“可他是為了保護被欺負的孩子!”江蘅猛地站起來,椅子在地面劃出刺耳的聲響,“您為了所謂的名聲,毀掉了一個家庭,也毀掉了許星遙的童年!”
許母的身體劇烈顫抖,辦公桌上的相框突然傾倒——照片裡,年幼的許星遙抱着蝴蝶玩偶,臉上卻沒有笑意。沉默良久,她終于開口:“星遙被那些孩子欺負後,整天做噩夢,我隻是想讓她遠離......”她的聲音哽咽,“我以為給她最好的物質條件,就是愛她。”
這時,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撞開。許星遙頭發淩亂,校服裙擺沾着泥點,手腕上的繃帶不知何時扯開,鮮血滲染了袖口:“媽,您錯了。”她的目光落在江蘅身上,眼底的光比窗外的朝陽更耀眼,“真正的愛,是讓我成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