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三點的舊城區飄着細雨，江蘅裹緊外套，低頭避開巷口的積水。手機屏幕在黑暗中亮起，是許星遙發來的消息：「老倉庫，小心。」她加快腳步，拐進堆滿鏽迹斑斑鐵桶的巷道，潮濕的空氣裡彌漫着鐵鏽與黴菌的味道。

倉庫鐵門虛掩着，縫隙中透出微弱的光。江蘅屏住呼吸推開鐵門，昏暗的燈光下，許星遙正蹲在滿地紙箱間翻找，米色毛衣沾着灰塵，珍珠發卡不知何時換成了普通的黑色皮筋。聽見腳步聲，她猛地擡頭，眼中閃過驚喜：「你來了！」

「這些是......」江蘅踢開腳邊發黴的紙箱，露出印着「許氏律所」字樣的文件袋。

「我在我媽書房找到的。」許星遙舉起泛黃的筆記本，扉頁上「陳霧」兩個字刺痛了江蘅的眼睛，「當年我媽銷毀了所有對江叔叔有利的證據，但陳霧的日記......」她聲音發顫，手指劃過日記裡歪斜的字迹，「她說看到那群人故意挑釁，江叔叔根本沒有動手！」

倉庫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兩人同時僵住。許星遙迅速将日記塞進江蘅懷裡：「快走！我媽派人......」話未說完，鐵門被轟然撞開，幾個西裝革履的男人舉着手電筒闖進來。

「大小姐，夫人找您回家。」為首的男人目光掃過滿地狼藉，眼神一冷，「還有你，離許家遠點。」

江蘅拽着許星遙往側門跑，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雨越下越大，她們沖進一條狹窄的胡同，許星遙突然腳下一滑，摔倒在積水裡。江蘅轉身要拉她，卻見一道車燈劃破雨幕，許母的黑色轎車緩緩停在巷口。

「上車。」許母搖下車窗，眼神像淬了毒的刀，「許星遙，我最後再說一次，和她斷幹淨。」

許星遙渾身濕透地站起來，雨水順着發梢滴在江蘅手背。她突然握緊江蘅的手，指甲幾乎掐進肉裡：「媽，我愛她。」聲音雖輕，卻像驚雷在雨夜炸開。

許母猛地推開車門，高跟鞋踩進積水發出刺耳的聲響。她揚起手，巴掌卻在即将落下時被許星遙抓住：「您當年拆散我和陳霧，現在又要毀掉江蘅？」許星遙的聲音帶着哭腔，「您口口聲聲說為我好，可您從來沒問過我真正想要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