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搶救室亮着的燈，楚濉撥給了謝途。

“謝途，我們談談。”

電話那頭沉默，“哥……”

“我不知道你們兩個怎麼回事，我隻知道他因為你出了車禍。”現在楚濉的語氣很沖。

車禍，謝途手機掉了，問，“他……還好嗎？”

“生日當天對象和他分手，出車禍，換你會好嗎。”楚濉反問。

“現在滾過來。”

謝途來時楚歸還沒有從搶救室出來，看着楚濉和秦意，他直接一巴掌扇在了自己臉上，“對不起，是我害了楚歸。”

楚濉拽着謝途的衣領，“确實是你，如果不是你，他現在可能在公司實習，有我護着他。”

“是我不該招惹他。”謝途隻一味地道歉。

他的眼淚低落在楚濉手背上。

楚濉被燙了一下，松開了手。

“算了，你告訴我你是怎麼想的。”

謝途沉默，事到如今，他怎麼想的已經不重要，他們已經這樣了。

“哥，别問了。”

“好。”楚濉點頭，“希望你以後不要在出現在他面前，我也會勸他不會在打擾你。”

“嗯。”

謝途，這不是你最希望的結果嗎，為什麼這麼想哭呢。

“我會的。”

謝途，一切的一切的全都如你所願，你應該開心才對。

楚歸搶救結束後轉入普通病房，謝途一直在他身邊坐着。

他握住楚歸的手，可能這是最後一次了，他久久不放手。

他說，“對不起。”

楚歸，我知道你可能不在乎網上的黑料，我原本以為我也會不在乎，也想過最差的結局，可是我做不到。

我從小在這個圈子長大，看慣了這些，以為可以做到不在乎。

直到我在郵箱裡不止一次看到狗仔發的照片，看到你因為我一次次罵上熱搜，而我無能為力，我想，我們是不是真的不合适，但我還是不想放棄。

因為這，他也想了許多，隻要家人同意或者無視，他可以不要這份事業。

可是，為什麼這些都是我的奶奶做的呢，我開始痛恨我的家庭。

小時候，奶奶逼走了我小叔，我當時不知道為什麼。直到後面我才知道，小叔，因為喜歡同性，被奶奶送進了戒同所，出來後和奶奶斷絕來往。

“男的和男的在一起多惡心。”楊婉是知道怎麼插刀最痛苦的。

楊婉知道謝途和他小叔感情好，她這一句話隔了十年，傷了兩個人，在三代人之間留下了深深一根刺。

“奶奶，你多年前逼走了小叔，現在還想讓我也離開嗎？”

其實他也沒想過讓她能接受，隻要到時候不打擾他們就可以了。

就這一點也是奢望嗎？

“謝途，我已經半個身子踏進棺材了，也不清楚到時候能做出什麼。”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

他不知道他熟悉的奶奶什麼時候變成了這樣，還是一直都是這樣的，隻是他不知道。

謝途低頭在他額頭上落下一吻。

對不起，最後，小烏龜，忘了我吧，你值得更好。

走之前，他把準備好的生日禮物放在了一旁。楚歸，對不起，本來不想毀了你的生日的，可還是……

最後，我不希望你因為我而不過生日。

随後幫楚歸掖了一下被子，再見。

他走到門口，看着走廊外的兩人，他說，“别讓他知道我來過。”

“當然，我巴不得他早早地對你失望。”楚濉對害自己弟弟的罪魁禍首完全沒有好語氣。

就連一向笑臉的秦意也冷了下來，“謝途，感情這種東西是控制不住的，希望你别做出後悔的事情。”

他知道感情這種東西是控制不住的，就像曾經的他一樣，一頭紮進了楚濉身上，可是，

“對不起。”謝途朝着病房深深鞠了一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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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怎麼樣？”

“好多了，沒有告訴媽媽吧。”

“你說呢。”昨天林芷沒有打通楚歸的電話，把電話打到了他這。“媽等會來。”

“讓你們擔心了。”

楚濉歎了一口氣，“你也長大了，做任何事之前也要考慮清楚後果。”

楚歸側身看見了個東西，他急忙問自己哥哥，堅定道，“哥，他來了，對嗎。”

楚濉見他醒來，本來不想說什麼重話的，和對象分手，又出了車禍。

但他一醒來就問謝途，楚濉很生氣。

“沒有，死心吧，别再去找他了。”

楚歸也不問了，但他知道，謝途一定來過。

秦意坐在病床旁，他現在總算是懂了，當時秦修澤聽到自己生日聚會結束後，和楚濉走了的恨鐵不成鋼的心情了。

“楚歸，我知道你想做什麼，想追回謝途，但要把自己放在第一位。”

楚濉很嚴肅的跟自己弟弟說，“楚歸，你要記住，誰都不值得你去糟蹋自己的身體，父母不行，愛人不行，你自己也不行，任何人都不行。”

楚歸也知道今天的他讓大家很擔心。

“哥，對不起。”

“對不起，口頭上……”

秦意扯了扯楚濉，示意他剛醒還是别說什麼重話了。

楚歸拿過一側的物品，那是一串珠鍊，他低頭看着珠鍊，不知道在想什麼。

“算了。”楚濉歎氣。

這時，林芷拎着保溫桶走了進來，她一見楚歸現在的樣子眼淚又忍不住掉下來。

快步走到病床旁，忍不住埋怨，“你這是連家人都不要了。”

楚歸回抱住她，“媽，讓你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