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是他的生日，他給謝途發了消息過去，但謝途沒回。

楚歸沒在意，他想應該是在給他準備驚喜。

直至晚上，謝途的聊天框都沒有動靜。

他才查覺出了問題，謝途絕對不會在今天失約，除非他發生了什麼事。

他給謝途打了電話，直到電話自動挂斷。連續幾個都是如此，他又找到沈渡言的号，直接打了過去。

接了。

“謝途出什麼事了嗎，給他發消息也不回，電話也不接。”除了這個，他想不到謝途不回消息的解釋了。

沈渡言過了好一會才回答，“楚哥，他讓我轉告說，就這樣吧。”

什麼就這樣吧，楚歸眼眶紅了，他什麼意思。

在開口，帶上了鼻音，“他在你旁邊，對嗎。”

謝途就在沈渡言身旁，聽着他的聲音，朝沈渡言搖頭。

“沒有。”

楚歸不信，謝途一定在電話後聽着。

“你讓他說，讓他親口告訴我，說……”楚歸哽咽，“他不喜歡……楚歸。”

隻要你說是，我以後不會打擾你，我也是沒皮沒臉的人，有自己的驕傲。

沈渡言無助的看向謝途，他怎麼就聽了謝途的話，現在誰能來救救他。

不喜歡，謝途他怎麼會不喜歡呢，初見就喜歡上了，想一輩子在一起的那種。

可是，楚歸，前幾天的網暴，我不想讓你再經曆一次了，我不想你被網暴是因為我的親人，因為我而被罵。

楚歸，我是膽小鬼，恨我吧。

“楚哥，别為難我了，我也就是個傳話的。”沈渡言瞥了一眼身側的人，又說，“也别找他了。”

“他讓我替他說聲對不起，當初招惹了你。”

一句對不起就可以兩清了，謝途，我不答應。

“謝途，你昨天說要送我的生日禮物就是這個，你說話啊。”

如果說這個就是生日禮物，那我能不能拒絕，這個禮物我不喜歡。

謝途還是接過了電話，隐忍着哽咽，他說，“楚歸，别哭。”

他又說，“生日快樂。”

可是謝途，我一點都不快樂，換做是你，你會快樂嗎？他想，這是他過得最差的一個生日，他這輩子都不想過了。

“小烏龜，就當我們殺青了吧。”

可是謝途，我對你的愛意從未殺青。

“有什麼事，是我們不能共同解決的嗎？”楚歸問。

謝途沉默，他的家庭注定改變不了，謝季也好，謝途也罷，都改變不了楊婉。他也沒有小叔的勇氣。

他把手機扔向一邊，抱着自己的腿小聲嗚咽起來。

他經曆過數次殺青，可隻有這一次，他讨厭殺青，從今天起，楚歸讨厭殺青，讨厭生日，也讨厭謝途，讨厭他一天失信兩次。

他突然想到了前不久，兩個人飾演的那對同性戀人，他們的結局也不是很好。

還有當時他的一句台詞：民國二十六年，我們在戰火紛飛中道别。

那謝途，我們是為什麼分開，明明前幾天網上的謾罵我們也熬過了，那是什麼沒有讓你堅持下去呢。

他得不到答案了，低頭看着一聲不響的手機，他的眼淚像斷線的珠子。

謝途，你理我啊，你理我我就不生你氣了。

那頭挂斷電話不久後，楚歸的手機又響起了。

他急忙拿起手機，抱着一絲希望，是你嗎，謝途，你說的不是真的，對嗎？

并不是，是楚濉打來的。

他接通電話。

“生日快樂，又長大一歲。”

接着傳來秦意的聲音，“我們就不陪你了，和謝途過你們的二人世界吧。”

聽到謝途的名字，楚歸很委屈，為什麼，為什麼不要自己。

他忍不住跟楚濉訴苦，“哥，他不要我了。”

“你在家等着，我們馬上到，别做傻事。”

楚歸性子拗，兩個人擔心楚歸會做出一些出格的事，忙往他那趕。

楚濉電話沒挂，一路上聽着他的哭聲，直到手機被他挂斷。

他們兩個開車到楚歸家樓下還沒下車，就看見楚歸的車一閃而過。

不知道又哭了多久，他拿起車鑰匙。

他要找謝途，當面說清楚。

今天是沒有雨的，可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淅淅瀝瀝下起來了，沒一會，下大了。

他現在這個狀态開車是很危險的，可他現在隻有一個念頭，除了這個，他什麼都不想管。

一個閃電打過，他被晃了一眼，微微眯了一眼，然後就撞上了一側的大樹。

“砰”

撞擊的沖擊讓他眼前一黑，耳畔隻剩下尖銳的耳鳴聲。安全帶勒進肩膀的疼痛遲了幾秒才傳來，但比起心裡的疼，這根本不算什麼。

原來撞車是這樣的……好像也沒那麼可怕。"

他甚至有一絲荒謬的輕松，仿佛終于可以不用思考謝途為什麼不要他了。

“小烏龜，就當我們殺青了吧。”

謝途的這句話在腦海裡反複回蕩，比撞擊的疼痛更清晰。

為什麼連分手都不敢當面說？……你明明說過，永遠不會讓我哭。

雨水從破碎的車窗滲進來，混着臉上的濕意，分不清是雨還是淚。

楚歸，你真可笑……為了一個不要你的人……

意識模糊中，他想，如果我就這樣死了，謝途……你會後悔嗎？

這個念頭讓他心髒絞痛，卻又帶着自虐般的快意。

朦胧中，他似乎聽到哥哥楚濉的吼聲，突然想起出門前沒回複媽媽的生日祝福。

對不起……我好像又讓你們擔心了……

楚濉他們兩個人一路跟在楚歸車後，就怕出了什麼意外，可想什麼來什麼，就見楚歸撞上了一側的樹上。

他急忙下了車，看到了楚歸的情況，

秦意打電話叫了救護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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