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場親熱戲後,林早冬漸入佳境,和路今的對手戲幾乎都是一條過,監視器的畫面就算隻是一個靜态的照片,也能讓人看出他的愛意和依賴。
劇組的拍攝進程快速地推進。
“卡!”
任一飛喊停,依靠着的兩人并沒有立刻分開。
連續拍了幾天的大夜戲,林早冬睡的時間不超過十小時,工作狀态剝離,身體的疲乏就陣陣地湧上來。
路今就坐在他的旁邊,林早冬習慣地将臉靠在他的背上,閉上眼睛。
四周的動靜有些嘈雜,劇組正在快速換着布景,接入不同時間線的場景。
雖然這幾天島上的人少了很多,但任一飛還是決定快點拍完。
幾乎所有人都熬出了幾個大大的黑眼圈,連續的休息不足自然也會反應在身體肢體上,行動間避免不了急躁,發出滋啦的磕碰。
林早冬将臉翻到另一邊,過了會又翻回來。
“睡不着?”路今放松背部的肌肉,讓他靠的更加舒服一點。
“習慣了,我睡覺輕。”林早冬打了個哈切,抖了抖汗濕了,黏在身上的衣服。
眯了十來分鐘也無法入睡,林早冬索性坐起來,拿了瓶冰水貼在臉上,想要提回神。
等下還有場戲,保守估計要到淩晨三點才能下班。
“出去走走。”路今突然站起來,伸手去拉他,“吹吹風清醒一下大腦”。
林早冬有些意動,拍攝的地方隻有兩架大風扇,就算在旁邊又放了通水,但這麼多人圍在一個房間裡,依舊悶得慌。
外面肯定有風,比困在房間裡舒服。
“要不要和任導打聲報告。”林早冬認真地問他,“也不知道劇組什麼時候做好準備。”
路今被他逗笑,朝他吹了聲口哨,“走吧,好學生,不會讓你遲到的。”
不再給他猶豫的機會,路今攥着他的手腕,拉着他從後面臨時開的道具門溜出去。
腳剛剛踏出房間,撲面而來的海風,夾雜着腥鹹的海産氣,呼啦地卷走身上的燥熱。
林早冬舒服地張開手臂,讓風灌進他的衣服裡,仰頭看着上方的天空。
海島的夜晚很黑,夜幕沉得挑不出一絲光亮,四周暗暗的沒有燈,但又有些亮,懸挂着一輪彎月和散布的繁星撒下些許微光,能看清前方的路。
路今推開院子的門,話飄在風裡,“帶你去看看淩晨的海。”
林早冬雀躍地跟上他,這種半夜偷偷溜出去的活他小時候沒有做過,讀書的時候也是做慣了乖學生,用老話說就是愣頭青一個。
兩人在這地方待的時間一樣長,路今卻是熟門熟路,摸黑領着他從拍攝的小院旁邊的巷子裡鑽進去。
小巷子隻有一人通行的寬度,四周因為常年潮濕生出了許多滑溜的青苔,腳踩在上去有些滑溜。
林早冬身上穿着的還是戲服,擔心摔到,小心地去抓路今的衣服。
走在前面的人停住,林早冬險些撞上去,一個急刹,“前面走不通啊?”
“不是,害怕?”路今側過頭問,林早冬先是搖頭,反應過來自己的習慣後又急忙點頭。
四周沒有燈,唯一一些月光照在前路,但路今走在他前面,高大的身軀遮擋的一幹二淨。
“有一點,太黑我看不清路。”林早冬和他解釋。
路今直到他改了口,說出真實的想法才将手背過身,抓住衣擺處的手。
“林老師,承認這些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路今小拇指勾着他的掌心,大步地朝出口處走。
步伐比先前快了許多,林早冬卻走得更穩當了,踩着路今走過的腳印。
前方的空氣經過一小段的幽閉變得重新流通,随着跳過最後一塊石闆,前方翻滾着白色浪花的大海出現在眼前。
腳下隻有窄窄一小片粗沙礫海灘,十步不到就是雜亂陷在泥潭裡的大石塊,被海水洗刷得奇形怪狀。
路今找到的這小片地兒劇組之前沒有去過,景不大好,但勝在安靜,耳邊隻有海水拍到在石面上的聲音。
它洶湧地卷着高高的浪花,帶着迫人的嘩啦聲,又在撞到石塊的瞬間散在在空曠的大海和夜空中。
林早冬脫了鞋襪,踩在石礫上,腳掌感受到輕微的尖銳紮在皮膚上的痛感。
他皺了眉,卻沒有離開,而是更加用勁地往前面的海岸線走去。
“你怎麼找到的?”林早冬走到浪花能拍上腳面的地方停下,回過頭,海風吹得他發絲擋住了眼,用手撥開後路今已經到了他身後,他沒有脫鞋,白色的襯衫吹得在空中鼓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