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着海島騎完車,桑海和甯南巷走到了一處淺沙灘,往前幾步就是滾動湧上的浪潮。
兩個人躺在沙灘上,後面有一顆大大的樹,投下的樹影将兩人完全遮擋住。
桑海突然撐起腦袋叫他,“甯南巷。”
甯南巷懶懶地閉着眼,“嗯”了一聲表示在聽。
“你有小名嗎?”桑海湊過去。
他的手裡還抓着把沙子,見甯南巷不動,拍拍手去推他。
甯南巷别過頭,讓他把手拿遠點。
“别呀,不準睡覺。”桑海锲而不舍,趴過去用手撐開他的眼皮。
從那次電影後,他就時時刻刻都想和甯南巷在一起,想知道他所有的東西。
桑海說不出為什麼,但他會遵從本心去做。
“這樣,作為交換我也告訴你我的小名怎麼樣?”桑海抛出一個條件。
甯南巷總算來了興趣,“你先說你的小名是什麼。”
“說了你不準笑話我。”桑海突然有些不好意思,摸摸頭。
直到甯南巷點頭,又豎起三根手指發誓,他才勉強,又害羞地吐出幾個字。
“黑豆包。”聲音小的和蚊子叫似的。
甯南巷第一遍還沒聽清,纏着讓桑海又說了一遍,噗呲笑道:“怎麼像小狗的名字。”
“說好了不準笑我!”桑海大叫一聲,去撓甯南巷。
甯南巷身上的癢癢肉多,被他弄得縮成一團,臉都笑得通紅,連連求饒,“我錯了我錯了。”
他喘着氣,好一會才緩過來,對桑海的小名有些好奇,“為什麼你家裡要叫你黑豆包?”
桑海道:“我奶奶說賤名好養活。”
他挖着沙子,将找到的貝殼整齊地擺在一起,繼續解釋,“我小時候又黑,還好動,整天追着小雞跑。我奶說我閑不住,和小狗樣的。”
甯南巷想象了一下,覺得黑豆包這個名字莫名和桑海很搭。
“诶。”桑海撞了下甯南巷的肩膀,“你的呢?”
旁邊的人突然沉默,垂着頭如同被雨水打濕的草,頭頂的頭發都透露出恹恹的無力。
甯南巷悶悶說:“我沒有小名,沒人給我起。”
奶奶在他記事之前就去世了,後來他住在嬸嬸一家,到了初中他就搬回了和奶奶住的那棟石磚房子。
甯南巷低下頭,抓着把沙子,用力地捏着,砂礫在掌心滾動摩擦出細微的痛感。
他的手被擋住,視線裡突然出現桑海的臉,他歪着頭湊到甯南巷面前說:“要不我給你起一個?”
甯南巷想了想,好像覺得可以接受,拍拍手,抱起膝蓋問他:“你要叫我什麼?”
桑海笑嘻嘻地站起來,往沙灘邊跑了兩步,回過頭:“白豆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