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浮玉心下納悶,難不成這人叫自己過來,當真是喝茶賞花的?難不成他每天都會随機揪個幸運兒陪他來這共享歲月靜好?
罷了,就當獻愛心陪陪這三百餘歲的老人。謝浮玉如是想。
“謝生,想問什麼便問罷。”文雲孫冷不丁開口,他收回視線,定定瞧向謝浮玉。
謝浮玉被看得心虛,小心翼翼啟唇,“什麼都能問?”
文雲孫眨眨眼,“自然。”
“文先生,為什麼突然找我來這喝茶?”
“是為解惑。”文雲孫如實道。
既如此,謝浮玉深吸了口氣,有些疑問的答案,書上翻不到,也許文雲孫能替他解答。
“我想問,為何我的法力會在武器上,近些日子我翻遍書籍,卻并未找到相關記載。”
“謝生。”文雲孫端起茶盞,抿了一口,而後悠悠道:“解鈴還須系鈴人,不必擔憂。”
謝浮玉沒明白他的話,這管理員怎麼是個謎語人。
“還有……為什麼我武器的召出咒術會是……會是……”謝浮玉憋了半晌,還是難以啟齒,為什麼這個咒術會是經典原句?
是隻能用這個經典原句,還是可以都用,他現在也還在摸索中。
文雲孫挑眉,“這恐怕隻有謝生自己知道了。”
謝浮玉欲哭無淚,他也不知道啊。
這個問題暫時得不到解答,便換下個問題。
“您對吊門神有過了解嗎?”謝浮玉坎坷開口,吊門神一直是他極為在意的東西。
文雲孫眉頭微皺,似是在凝神細思,緩緩啟唇,“恐是地方上的小神,我方才遍尋閣内書籍,隻在一些遊記中捎帶提及,但均為詳細展開。”
“那,能麻煩您再搜一下吊門廟嗎?”謝浮玉回想起鐘娘子所述,急忙道。
“稍等。”文雲孫颔首,過了片刻,仍舊搖頭,“并無吊門廟的記載。”
?
謝浮玉抿唇,心道不好,竟連吊門廟的記載也無,桃源鎮那個所謂的大師到底是什麼東西,既無吊門廟,那這吊門神又從何來?
其他地方是否還會有?
正當他頭腦風暴時,文雲孫咳了一聲,打斷了他的思考,這人語氣似朋友般寒暄,“我還以為你會多問些自己的事情。”
謝浮玉警覺擡眼,對上文雲孫的視線,他隻覺自己由内到外都被這魂魄看了穿,不禁冒了冷汗。
“我隻是閉關時不慎摔了一跤,一些事情記不大清,才會生出那些疑問。”謝浮玉為自己找補道。
“嗯。”文雲孫應道,“謝生,你可有試過召出你的其他武器呢?”
原主還有其他武器?謝浮玉暗暗稱奇,但他面上不顯,隻解釋道:“忘了。”
文雲孫笑了笑,又兀自開口,“聽聞門主重傷,素問前幾日從這借了些古籍,也不知現下如何了。”
謝浮玉道:“素問長老醫術精湛,想必有辦法……”他說這話,心裡也沒底。
羅成蹊無端昏迷不醒,現下門内事宜都暫由劍英長老代理,他們對吊門喪知之甚少,對傷者更無從下手。
他不敢再多問,唯恐暴露了自己穿書者的身份,起身告辭時,隻見文雲孫意味深長看了他一眼,“謝生,若是還想解惑,我随時都在。”
謝浮玉心事重重,含糊應下,走出汗青閣時,他重重歎了聲氣,又不知為何而歎。
他搓搓臉,罷了,等會還有晚課,早些去谷底天,省得又找不着教室被罰。
于是他暫且将那憂思丢到一旁。
直至下了晚課,謝浮玉一眨眼的功夫,底下的弟子們早跑了沒影,謝浮玉收拾好書本,掩了門,瞥見廣場空無一人。
他忽地想起白日裡文雲孫的話,他還有其他武器麼?
謝浮玉東張西望,幾步跨到廣場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他閉眼想了想,念到。
“物質力量隻能用物質力量來摧毀!”
那柄長劍破空而出,謝浮玉拿起劍端詳了一陣,心下一動,長劍便消散為星辰點點。
“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
還是那柄長劍,謝浮玉歪着頭,怎麼還是這把劍。
他想了想,在腦海中幻化出一個模樣,随即大喝,“批判的武器不能代替武器的批判!”
霎那間,一把鐮刀落在他的手中。
謝浮玉猛擡頭,迎上了陸含璋的視線。
!!!
他怎麼會在這?這會不是下了課回虎溪月去了嗎?
謝浮玉飛快思索着該如何應對,便聽陸含璋開口,“師尊,這是您新打造的武器麼?”
“……對。”謝浮玉應道,他咳嗽一聲以掩飾自己的尴尬,“那麼晚還不回宿舍?”
陸含璋颔首,“方才問了先生幾個題,便耽擱到這時了。”
謝浮玉點頭,揮揮手道:“快些回去罷,别像上次被困在外面。”
“嗯。”陸含璋應下,“師尊還不回去嗎?”
“無妨,我等會便回。”謝浮玉幹脆利落道,陸含璋見狀,也隻能先走一步。
待這不速之客的身影隐于夜色之中,謝浮玉松了口氣,他凝神看向鐮刀,同長劍一般充斥着他的法力。
他将鐮刀收起,又嘗試變出不同武器,從雙股劍到軟鞭,從長矛到飛刀,也算是百般變化。
謝浮玉調動法力操控飛刀,飛刀共有十把,可四下分散,也可收攏合而擊之,隻需調控法力,便能收放自如。
謝浮玉平時當慣了麻瓜,乍一領悟,就如發現新大陸一般。
如此這般反複試驗,末了,才依依不舍将法器收起,拂袖打道回府。